她松開後槽牙,“那你得到了什麼線索?”
“她不意外,隻是拒絕和你合作。”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内情,但是選擇袒護兇手?”齊方圓試圖将自己代入到周粥老太的角色中,“可是她圖什麼?昨天吊唁哭得撕心裂肺,今天還說什麼‘生者死,死者痛,痛者活’的話,結果卻要做沉默的羔羊?”
“權利。村長或者族長?”她正說着,忽然就意識到了原因,“怎麼哪哪都有村長,我感覺我已經快認定村長就是兇手了。不然咱去接觸接觸族長?好歹是選項b啊。”
“隻去看選項b,不在看看選項c嗎?”
“c?”齊方圓腦子轉了一圈,“c是誰?”
“一個有足夠威望,看起來就是個好人的人。”
有威望,看起來就是好人。看起來就是好人——嘶,老王頭?
這個名字在腦海裡出現的瞬間,她愣了一下。老王頭的存在感比族長還要低,關鍵是,他一個木匠,連棺材都是現打的,周阿婆的死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想象是想象不出來的,這得靠異想。
齊方圓聳了聳鼻子,垂眸一琢磨,打了個響指,示意錢祿跟她走。
錢祿神情詫異,“這麼快就想明白了?”什麼先天推理聖體?
“根據以往的經驗,當我陷入一個死邏輯無法處理問題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跳出這種邏輯,換個角度看問題。”
錢祿點頭,“有道理,所以你換了什麼角度?”
齊方圓咧嘴一笑,“‘事已至此,先吃飯吧!’,我聞到了韭菜味,感覺誰家在吃韭菜盒子,而且不遠。”
錢祿:……
要是沒聞到飯香倒還好,這濃郁的燒艾草的煙味中嗅到一絲熟食的味道,齊方圓肚子都開始叫了。
她聞着韭菜盒子的味道走,一路七拐八拐。路過位于大道一側的老王頭家時,她停下往裡看了看。老王頭家和錢祿描述的一樣,大門開着,院子裡空蕩蕩的。
秉承着來都來了的原則,她敲了敲敞開的木門,“王師傅?在嗎?”
不在她可進去了。
裡屋的門窗緊閉着。齊方圓害怕再遇到被人從窗戶裡往外看的場景,特意沒往窗邊走,從另一側走到門處。
“王師傅?”‘叩’‘嗒’
嗯?‘叩’‘嗒’
‘叩叩’‘嗒嗒’
齊方圓回頭看錢祿,“這門被從裡面鎖上了。你之前來時也這樣?”
“對。”
“門都鎖上了,屋子裡能沒人?”說到這齊方圓意識到什麼,“你進去看過了?”
“對。”
“看完之後出來,還把門鎖還原了?”
錢祿繼續點頭。
牛x。
齊方圓趕緊閃到一旁邊,示意錢祿給她露一手。
然後就見錢祿從角落的工具箱裡抽出一根鋸條,把鋸條插進門縫裡,一擡一偏,沒幾下就抽出鋸條,輕輕一推,門開了。
齊方圓難以置信,“就這?這和沒鎖有區别嗎?”
錢祿輕笑,“這叫防君子不防小人。你就是把屋子裝成保險箱,也攔不住想進去人的心。”
好一個防君子不防小人。齊方圓不僅沒意識到這一句話把他們倆全罵進去了,而且還發自肺腑贊歎,“我就說老王頭正直吧!你笑什麼。”
齊方圓懶得理,大步邁進門檻。
進門仍舊是一張四方桌,這應該是周家村的通用配置。桌子上用蠟粘着半根蠟燭,左邊——齊方圓自然而然的往左轉,然而左面是一面牆。
她看着牆壁,牆壁看着她。
這個轉身的動作好自然,自然到仿佛就應該這樣似的。
齊方圓環視屋子,看看牆壁,然後緩緩側頭去看桌子上的蠟燭,半晌,喃喃道:“這是不是和紙紮店一樣?”
“嗯?”因為知道隻有一個屋子,并且早就搜索過的錢祿并沒有進屋,而是靠在門框上,所以沒聽清齊方圓說什麼。
齊方圓回到方桌旁,擡手去拿蠟燭。因為蠟粘住的緣故,她這一拿并沒有直接拿起來。她松開手,慢慢摸着桌面邊緣。
“這裡和紙紮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