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關上門,金屬鎖舌咔哒一聲,他走進玄關,手指在深藍色的領帶上随意一扯,轉過身時目光卻被客廳沙發上的身影攫住。
林宥端坐在沙發上,腰杆挺得筆直,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無比正經,像個等待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你還沒回去?”陳默看了眼手機的時間“22:45”,往常這個點她已經回家了,他繞到沙發旁邊。
醇厚的酒香氣先一步飄了過來,他眉頭蹙了一下,一眼掃見倒在茶幾下的酒瓶,暖黃燈光下酒瓶泛着碧色的光芒。
林宥聞聲擡頭看他,眼神迷蒙着一層水霧,雙頰染了桃粉一般,淺粉色的針織衫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暈,整個人猶如春天枝條上初綻的桃花,淺淺笑着,帶着微醺的嬌憨,一縷發絲從耳後滑落,剛好落在鎖骨處。
“你這是喝了多少。”陳默半蹲下來與她平視。
“沒、沒多少,嗝,就那麼一點點吧。”林宥舉起手,拇指和食指放一起比劃,幾乎要貼到他眼睛上。
“出息了,在我家喝醉還不收拾好。”陳默輕嗤一聲,抓住她作亂的手,滾燙的熱意傳到掌心,她的手腕纖細,隔着薄薄的皮膚都能感受起伏的脈搏。
“放手,疼!”林宥擰着眉頭瞪他,眼角泛紅,溫熱的呼吸帶着葡萄的甜香拂過他鼻尖。
“我都沒用力。”陳默眉梢微挑,放開了手,指尖還殘留着溫度,起身時西裝褲腿擦過她蜷起的膝蓋。
“你坐下!”林宥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拽着他的衣角,眼神示意他坐下,“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陳默微微挑眉,倒是想看看酒鬼想說什麼,于是依言坐下,沙發發出一聲沉悶的凹陷聲。
“陳默。”林宥轉過頭來,雙手撐在他腿側的沙發上,染着醉意的眼眸亮得驚人,“你是不是機器人?”
空氣凝固了一秒,那點暧昧的氣息被這句話沖刷得幹淨。陳默剛剛腦子裡閃過無數話,唯獨沒有這一句,他扶着額頭低笑,喉結輕輕滾動,“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我手頭有很多證據。”林宥歪着腦袋回想了下,對着他豎起三根手指頭,“嗯,第一,你做事很理性冷靜,就像一台精密的儀器,永遠不會失控。”
“那第二呢?”
林宥貼近他,小聲說,“第二,第二你什麼都要看數據講邏輯,吃個飯要看營養配比,吵個架要看頻率分析。”
陳默低笑出聲,看來很記仇,當初兩人吵架的事她還記着呢。
“你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嘛?”林宥有些惱了,挺直了腰,針織衫随着動作掀起一角,露出白皙的一片肌膚。
陳默眸色一暗,伸手替她拉好衣擺,“行,還有嗎?”
“第三,你心是冰做的嗎?為什麼總是那麼冷淡。”林宥收回手指,換了個姿勢,收起腿跪坐在沙發上,像小貓咪一樣趴在了羊絨靠枕上,手指絞着抱枕的流蘇,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可是你會給她開車門,還給她送花,我不喜歡你這樣。”
“我送花給誰?”
“就那個誰啊,我上周在萬象城都看到了,那麼大一束粉色蝴蝶蘭。”林宥聲音悶悶的,把臉埋進了抱枕裡面。
陳默一怔,随即失笑,他放軟語氣,“那束花是送我師母的,我沒有送花給别人。”
“這裡容易着涼,現在回房睡覺?”陳默伸過手想攬她肩膀起身。
“不要!”她突然警覺和抗拒,幾縷揚起的發絲掠過他面頰,酥酥麻麻地癢。
陳默隻好收回手,耐心看她還要做什麼。
林宥猛地坐直了身子,嘟囔道,“我要親自檢查一下,驗證一下我的猜想。”
說完突然跨坐過來,雙手勾住陳默的肩膀,紮紮實實坐在了他的腿上,溫熱的體溫和沐浴露的柚子清香瞬間籠罩在他上方。
呼吸一下急促了,腦海中繃着的那根線彈性撐到了極緻,眸色也染上了欲色,陳默喉結劇烈地滾動,聲音喑啞帶着一絲斥責:“下來。”
“哼,我就不!”林宥昂起頭,為了找一個舒服的位置,下意識扭了下腰。
要命。坐就坐,還這麼不安分。陳默額角的青筋跳動着,雙手立刻掌住她的腰肢,像握住一尾鮮活的魚一般,小魚柔韌有力,仿佛随時要從自己手裡溜走。
墨色的長發在肩上輕晃,染了醉意的眼眸像鈎子一般,勾住深處不見天日的欲望。
“我要找開關。”放在他肩膀的手往他腰間摸去,指尖隔着襯衫遊走過腹肌的輪廓,堅實而有彈性的觸感,用手一戳還會變得緊繃,她瞪大眼睛,“真的有诶!”說完用力捏了一下,居然隻能捏住薄薄一層皮,這也太好玩了吧。
陳默猛地繃緊身體,聲音低沉,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玩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