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好香,聽着更香。”外面院子裡站着的小姐說道。
剛才的青衣少女的聲音響起:“不知道這糕點味道如何。”
“大表姐,這是南鑼鼓街上的走販糕,我外出時遇到過,很是好吃,今日居然到咱們這來賣了。”
這話一出,沒吃過的小姐們紛紛表示嘴饞想吃,裡面的大表姐一發話,立刻就有管事嬷嬷出角門,将糕販子領了進來。
閣老府的小姐們已經令奴仆們在院子裡支起了椅凳子,正三三兩兩的窩在一處開心用着糕點品着果茶。
而蘇沫坐在書案前,手底下還攢着一張信紙,一頭黑線。
她都做好了顔暮會視而不見,不回她信的打算,誰知他還覺得她心急,專門派探子給她送回信來了。
她表現的也沒這麼着急吧,有必要追着趕着,給她送到張閣老府裡來嗎!
手中那張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還用上了暗号,應該是耗時頗久寫的。
蘇沫實在是受寵若驚。
但是他用暗号寫的,密碼書又不在她手上,她現在怎麼解密啊!這不是讓她看着信幹着急嗎。
腦袋剛無奈地往上一擡,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柳如燕的書冊下竟然藏了一本他們的密碼書,此時正在偷偷翻看。
竟也是這本“武經總要”!
這是什麼好運氣。
蘇沫眼睛一亮,立馬去用手指戳前排的柳如燕:“柳小姐,可否将這本兵書給我瞧瞧。”
柳如燕見蘇沫喊她,先是驚慌地将書冊藏了藏,似乎覺得看這個有些羞恥,沒想到蘇沫一開口竟是找她要這書看的。
柳如燕很高興,蘇杉兒不願理她,但她這個異母姐姐居然願意同她講話交往,還不嫌棄她看兵書,柳如燕也顧不上蘇杉兒的不悅眼神,忙将書合上遞給了蘇沫。
“姐姐也對兵書感興趣?我那還有手抄本,姐姐若是喜歡可以送給姐姐。”
“看的。”蘇沫朝她眨了眨眼,低聲說道:“兵書自然比女戒有趣。”
蘇杉兒在一旁下巴都要無語掉了。
這兩人,還惺惺相惜起來了?
一來一去,除了蘇杉兒兩者都歡喜,蘇沫高興地去翻看暗号書,開始逐句翻譯。
第一行字:“盧府這十年來的進出,都記錄在那個賬本裡。”
蘇沫感歎:“哇,的确是個重要的冊子。”
她突然意識到之前在路上時,那個盧府參将丢的是什麼東西了。
竟然是罪證,難怪他緊張成那樣。
顔暮啊顔暮,原來你竟是那夜間不恥偷襲的山匪,你太壞了。
借着她的身子當小偷潛進去,盧府的人即便懷疑也不敢去搜同朝為官侍郎府女眷們的馬車,更何況他們的确無從懷疑。
誰能想到遠在臨州的蘇家内眷裡,還窩着朝廷的頭号耳目呢。
柳如燕在聽到蘇沫的話,在前面瘋狂點頭:“對呀,這卷兵書是我爹給我的,他說熟讀此書,就能知曉很多戰史兵法,隻要我将這書裡的知識學會,就是半個紙上談兵的女将軍啦。”
蘇家姐姐真識貨!她也覺得這書冊重要呢。
蘇沫:“哈哈哈是啊,的确很重要。”
該死,一不小心說出聲了。
蘇沫低頭繼續看顔暮留下的密信。
顔暮寫了許多,回答了她去年年末從海上逃命回來後問過他的話。
【那這件事隻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顔暮說:【短時間内無法确定幕後之人,江南官場牽一發而動全身,絕不能輕舉妄動。】
【我已派人盯着吳廣生,他若是隻貪些銀兩便罷了,尚且留他個全屍,若真有不忠的心思,定會再次與大和國的人聯系,不怕抓不到把柄。】
顔暮是懷疑盧廣生此人有通敵之嫌?
蘇沫用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當時倭賊船上搜出來的那些金銀珠寶大多來路不明,除了那座金佛像,也隻能看出是某處皇家寺廟所供的形制,但真正去探查時寺廟那邊又沒有缺失,那幾箱火藥更是查無出處。
箱子上未有标記還未登記入冊的火藥,要麼是官家軍火庫暗地流通出來的,要麼就是有人在暗中設了專門制造火藥的地方。
如果是後者,那事情就大了。
蘇沫長歎了一聲氣,将密碼書合上,還給了柳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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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照顧她與蘇杉兒剛來的緣故,今日女學的課業并不多,老師早早便下了學。
傍晚時分剛用過晚飯,戚氏的房裡,戚氏正拉着蘇杉兒的手,問她今日在閣老府與大家相處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