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份?呵,在陛下的眼裡,誰的身份都低。
雖然知道盧廣生不知曉他前妻繼室的花邊绯聞,蘇文謙也尴尬地咳了兩聲。
“确實是年齡适合,隻是我這大女兒脾性不佳,恐怕會沖撞了陛下....”
“诶,這都是可以培養的......”
屋子臨近的草叢内,蘇沫像一隻壁虎緊緊貼附在牆邊。
蘇沫再怎麼廢材,再怎麼身嬌體弱,也沾了顔暮每天晚上練舞的光,他自小就得影武衛的魔鬼訓練,到了她身體裡也沒有松懈。
雖說她本人沒領悟到多厲害的武功,但拖顔暮的福,她這身體素質被練的非常棒。靈活輕巧,翻飛如燕,連淩空翻的那種絕活,也能做個大緻不差出來。
蘇沫本想當個作壁上觀的夜行俠,但是很遺憾,不會使内力的她根本聽不到什麼具體的話,最多隻能聽見嗡嗡嗡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保持着一動不動姿勢的蘇沫快僵麻了,還好盧廣生須臾後就從裡面出來了,由管事帶領着又往西院角門的方向而去。
蘇文謙在門口相送了幾步,便也回了房,熄燭入寝。
蘇沫無聲地歎了口氣,控制住動作慢慢支起身子,正準備悄聲離開,一擡頭,才發現對面的花壇後有一個人也在偷看。
哎呀娘啊吓死她了!
怎麼是青黛。
還好是青黛。
蘇沫正要舉手示意青黛别出聲,青黛先緊張兮兮地沖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的偷摸離開,直到進了西院關好門,蘇沫才叉腰看向青黛。
青黛尴尬一笑,先發制人道:“小姐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去那邊幹什麼?”
蘇沫眨巴眨巴眼,“我以為家裡進小偷了,過去瞧瞧。”
青黛捂着嘴,驚道:“小姐你膽子真大,看見小偷不叫人,還偷偷跟着,不怕那小偷發現您了,下死手封口啊。”
蘇沫不搭她的話:“那你呢,也看見小偷了?”
青黛早就想好了措辭:“我跟着那野狸貓過來的,她前幾日都是晚上來找我要吃的,今日又跑到這頭來了,若是被管家發現,抓了它炖湯喝就慘了。”
青黛說完,忙四下到處看:“咦?貓呢,我再去找找。”說罷便撒腿溜了。
蘇沫:“……”
罷了,青黛既然看見了,她就不用再去糾結這事該怎麼處理了。
蘇文謙才剛跟她示過好,她不可想背大義滅親這口鍋。
再者,她是真沒聽到怎麼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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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宮城肅穆,有一影子悄無聲息的閃入了固若金湯的承明殿。
“陛下,探子來報,盧廣生在半個時辰前進了工部侍郎蘇文謙的宅子。”
内殿,禦床上躺着的人兒稍稍動了動,片刻後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懶散地招了招,一旁的小柿子忙躬身上前,拉開了禦床兩側的黑色紗帳。
陛下似乎是剛剛才睡醒,睜着一雙朦胧的眼,半支起身子聽他吹噓。
吳巍眼睛冒精光,很是欽佩地說:“不出陛下所料,盧廣生果真聽了陛下的法子,去找了蘇文謙。”
顔暮幽幽擡起頭:“他選的人是蘇文謙?他們說了些什麼。”
吳巍懊惱道:“應該都是些拉攏之言,探子隔得太遠,連人都看不見,也就沒聽太清楚。”
顔暮按了按太陽穴:“你在蘇府安插的什麼探子,一會兒這聽不清一會那看不見的。”
這探子不是一次兩次出岔子了。
吳巍也覺得屬下失職,這都是他馭人無方啊,他這個頭領面上很無光。
他懊惱道:“又是那原配的女兒,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偷看,給她看見了盧廣生,她還先行跟了一段路,又将咱們的探子擋在了後面。”
這都是蘇府探子告訴他的原話。
吳巍說着還跺了跺腳:“陛下,您說這蘇府的人是不是不準那原配女兒睡覺啊,一個勁的虐待人家小姑娘,讓人家吊着膽子到處偷聽,我看她人都要魔怔了。”
顔暮:“.......也許吧。”
吳巍擡眼一看,就見陛下很有些疲軟的躺了回去。
咦?怎麼感覺陛下很心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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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結束後的第一日,進京已久的兩江總督盧廣生終于奉旨上朝了。
衆朝臣們高呼完吾皇萬歲萬萬歲,剛行禮起身,第一個搶着點上前呈奏的就是他。
身長九尺的壯漢舉着笏闆雄赳赳氣昂昂,大聲奏道:“臣盧廣生,請奏,為江南河堤年久失修懇請撥銀加固事。”
在場衆朝臣:一來就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