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姑娘你膽子也太大了。”碧落震驚得站起身,就差沒跳起來了。
葉枝本是倚靠在凳子上說着剛才詐那個女人的來龍去脈,一看碧落暴跳如雷的模樣,立馬起身雙手定住碧落。
“我雖然不知道她怕什麼,但是她也不敢真的挑破了來問我啊。”葉枝示意碧落先冷靜坐下,碧落順勢坐于葉枝身側,拿起旁邊的水壺匆忙倒水,這會兒說不後怕那是假的。
且不說那個女人信不信葉枝的話,單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之前,要是就貿然逼急了她,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碧落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腦子跟不上葉枝的節奏,但還是問出聲:“為何?”
“因為她已經足夠相信我知曉此事了。”
假話确實很難有說服力,但若是半真半假,就會讓人深信不疑。
碧落有種覺得自己需要去學堂的錯覺,不過她信任葉枝,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碧落知道葉枝内裡還是穩重的。
即便真的以後要靠賭來完成計劃,也沒關系,隻要是和葉枝一起,就什麼都好。
葉枝思緒有些飄,也沒再說話。望着面前的飯菜微微失神。雖然是詐那個女人,不過葉枝說的也确實是有依據的。
大燕皇宮……
那個她不願回憶的往事。
葉枝五歲前的記憶并不深,也隻記得同樣是五歲那年,母親将她偷送出大燕。離開大燕後,葉枝沒有地方可去,也就這當時被大乞丐撿到。
依稀記得當時大燕皇宮掌衣院女官姓陳,以及大燕特有的繡針。
聽傳大燕紡織業出色,是靠着這種獨有的繡針和針法。為了穩固大燕紡織業的發展,這種繡針不外借,針法也不外傳。
葉枝是大燕人,她和誰都沒說過,包括葉邱和柳弗琳。怕自己說出身份,葉邱不會留她繼續在葉府了,也怕自己再次被抛棄,怕别人厭棄的目光。
她說那個陳女官的事,也隻是說自己曾看戲文中說過大燕,也聽說了大燕的事,才讓碧落深信不疑。
“咚咚咚”
葉枝思緒被張福的一陣敲門聲拉回。
張福:“小姐,今日您要吃的鳕魚,沒有買到,我換成了鲑魚,可成?”張福俯着身,極為恭敬的詢問葉枝。
葉枝:“無事,你且進來吧。”
張福楞了一刻,沒想到葉枝要叫他進去,害怕是發難于他,心裡有些緊張,但還是邁着步子打開了門。葉枝此刻已經和碧落落座于桌前,碧落正夾着一塊鲑魚肉放入葉枝碗中。
張福拱手行禮:“小姐,還有何事?”
葉枝瞟了一眼張福,神色依舊淡漠,漫不經心的拿起筷子,夾起魚肉放入口中,葉枝對吃的确實不怎麼挑,對張福換菜肴一事,不甚在意。
葉枝:“哦,張叔,你原先在杜府當值,月例是多少?”
張福側頭抿唇,似是在回想:“回小姐,月例不過三兩銀。”
葉枝放下手中碗筷,點頭悠悠說:“我給張叔每月五兩銀。”
張福瞪大眼睛,每月三兩銀已經是他很不錯的收入了,沒想到在葉府,葉枝竟然能給出五兩銀。
張福:“我就要三兩銀就好了,本來就是報答葉将軍的,怎麼能多收小姐的錢。”話是這麼說,不過張福還是肉眼可見的被五兩銀吸引。
葉枝看出張福的欲望,也沒覺得什麼,自顧自的說:“張叔拿着就是,隻是可莫要出去炫耀才是。”
張福立馬跪下叩謝葉枝,“我……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多謝小姐了,你和葉将軍都頂好的人。”情緒一時激動,一個大老男人差點眼淚縱橫。
葉枝扯出一抹帶有嘲諷意味的笑,這笑不是嘲諷張叔,繼續開口道:“張叔,别說月俸五兩銀,隻要我滿意,月俸十兩銀也不成問題。”
這下張福聽出葉枝的言外之意了,探究似的開口:“那小姐……想我為你做什麼?”
張福不傻,杜家家底雖然在豐陽高門大戶中算不得什麼,能開出三兩銀,張福已經知足。
他也想過去更富貴顯榮的府宅會開出更高的價,但也不會超過五兩銀。葉枝說出隻要她滿意,十兩銀都不成問題,張福就猜到葉枝是有目的在的。
張福是個老實人,葉枝不懷疑他會是杜府底細,如今杜府根本不在意葉府,确實人不是他殺的,他沒得罪葉府,自然不會把矛頭對準葉府了,也不會疑心葉枝。
葉枝放下碗筷,起身扶起張福:“張叔,我需要你的配合。”
張福不明所以,正想應聲,葉枝又接着說:“我父親在時,曾惠于全城乃至整個大衛百姓,他不圖任何人的回報,行止無愧于心,不該被這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