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程肩膀故意推搡着沈淮舟,随意說道:“哥,今日葉姑娘穿得很是好看,像是精心打扮的,哎,你說,她是不是來相看郎君的?”還不忘眨巴着眼睛看向沈淮舟。
葉枝今日塗了口脂,還穿着價格不菲的衣裳,旁人怎麼看,也覺得葉枝是來覓郎君的。
沈淮舟斜睨了一眼裴程,語氣不甚在意道:“你以為她那麼膚淺?”
自從沈淮舟上次故意讓葉枝難堪之後,裴程就覺得自家二哥對葉枝有偏見。“葉姑娘年紀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可憐家中雙親均不在世了,可能人家就得自己相看呢?”
沈淮舟:“她才不會對成親嫁人這東西感興趣。”
裴程抿嘴,眨巴着雙眼:“哥,你和葉姑娘很熟嗎?”
沈淮舟:“不熟。”
裴程啞然:“那你說的很了解她似的。”
突然腰間吃痛,“啊!”裴程捂着腰際,突然的驚叫讓前頭的葉枝和洛夫人紛紛回頭,裴程注意到失禮,作了個賠禮的揖,“你幹什麼?”裴程壓着火,瞪着沈淮舟。
沈淮舟不禁輕笑了聲,連帶着胸腔也跟着起伏,就是不回裴程的話。
裴程無奈朝前走,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幾人才進門便就成了宴會焦點,青年男子們皆看向葉枝,妙齡女子都看着沈淮舟和邵北琊。
邵北琊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側過臉看到沈淮舟卻是一臉淡定的模樣,他便也故作淡定,假裝自己習以為常一般。
不僅是青年才俊們看着葉枝,也有些個婦人看着她,都贊歎于她的月貌花容。
截然相反的一道聲音傳來,衆人紛紛回頭看去,“切,穿得這般奢貴,怕是自己挑夫婿的吧?”回頭看去發現是杜宗衡的夫人——孫柔。
看着有人唱反調,也有一些跟着附和:“是呀,如今她父母都不在了,自己一個姑娘,可不得自己找男人嗎?”
“哈哈哈哈”惹得衆人皆笑。
洛夫人:“我特意請永嘉郡主來的,且不說郡主是不是真想自己找夫婿,就算是,我洛璃也可代她雙親為她挑選,誰敢多說半個字?”永嘉郡主四字刻意加重了音量。
衆人:“對啊,如今葉枝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呢。”
所有人見風使舵般的開始幫葉枝說話,孫柔不占理,隻能悶悶氣着。
洛夫人解圍的開始忙着招呼所有人落座。
裴程刻意看向葉枝,怕她一個姑娘心裡脆弱受不得這般謾罵。但令他失望,葉枝并沒有因她們的話而受到影響,全程滴水不漏、面不改色,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正當裴程準備給葉枝心中豎個大拇指的時候,沈淮舟略過裴程朝葉枝方向去了。
沈淮舟雙手環抱雙臂,語氣懶懶道:“剛才府門口為什麼裝不認識?”
對上沈淮舟的視線,葉枝抿着唇,語氣帶着絲毫不慌:“我怕别人誤會了,耽誤了副帥。”葉枝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沈淮舟:“……”
英國公府宴,在豐陽是數一數二的氣派,光是請的人都是豐陽極具地位和财力的人。
洛夫人舉起杯盞,斟上酒,擡起胳膊朝落座的所有客人敬了一杯。“各位光臨寒舍,榮幸之至啊,望各位玩得盡興,如有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所有人皆舉起面前的酒杯,一同朝洛夫人回敬。
葉枝身份尊貴,自然座于上席,而她對面是周靖的夫人——張姒。
張姒的眼睛不自覺被葉枝吸引,連拿起酒杯又敬了葉枝一次。“葉小姐的衣服可是出自雲裳閣的手筆?”話音一落,衆人都看了過來。葉枝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扯起嘴角揚起微笑:“正是。”
張姒贊賞的連連點頭:“如果沒猜錯,應該是雲裳閣最名貴的月華錦吧?”
葉枝笑而不語,算是一種回答。
孫柔剛才在葉枝這裡吃了癟,索性眼下也每個好臉色,憤憤道:“爹娘不在就如此揮金如土,不知會不會讓他們兩位寒心呢?”
沈淮舟他們中在中間的席位,離孫柔和杜宗衡不算遠,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沈淮舟微蹙着眉,擡起眼眸看向葉枝。
葉枝揚起的嘴角不經意間拉直,這細微的變化又完完整整落入沈淮舟眼中。
葉枝低頭嗤笑一聲:“孫夫人乃是真性情,直言不快,是豐陽城中女子的典範。”話音剛落,孫柔便得寸進尺,不耐煩的掃了葉枝一眼:“那自然,我從不拐彎抹角,郡主往後開支可要節省一點,雖為郡主,可你要知道你的郡主之名都是靠着你父親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