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飯後,葉枝叫住了準備走的沈淮舟。
“還有事?”
葉枝叫張福多包些豆沙粉酥,遞給沈淮舟,面上坦蕩蕩,沒有多餘的表情和其餘的情素。
沈淮舟眸子微動,目若點漆,幾乎是下意識接過葉枝遞來的粉酥。
“謝了,不過這次可不算哦。”沈淮舟舉起粉酥朝葉枝指了指。
“放心,以後副帥來次,我必會準備。”
沈淮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離開了葉府。
回身望去,錦雲舒早就回房了。不過葉枝也沒想多問什麼,畢竟這事說出口多說不便,也不好得揭人傷疤,讓她來葉府本就是委屈了她。
今夜似乎不一樣了。
今夜的葉府似乎不再冷清、不再氣死沉沉了,即便相伴無言,也覺得心裡踏實。
最近葉枝倒是沒有再習武了,雖是存着不想被錦雲舒發現的心,也有最近事務繁多的因。
這段時間,葉枝隻與錦雲舒在用飯時一道,但也隻是用飯了,兩人心照不宣的沒人搭話,仿佛都不想窺探對方的心事。
府裡下人不多,除了漿洗灑掃的,就隻有張福一個廚子在。葉枝在漿洗丫鬟裡挑了個叫明月的丫頭,去照顧錦雲舒,明月看着聰明伶俐、人也大方開朗,想必定能照顧好她。
“咚咚咚——”
“葉姑娘,你在房間嗎?”
聽到是錦雲舒的聲音,葉枝随手将化膚膏以及各種擦傷的藥藏了藏。
正午的光刺眼,葉枝下意識皺了皺眉,目光沒分給日頭半分,全數落在了面前這個女子身上。
她穿了一件墨綠色軟煙羅錦裙,顔色雖然不大好看,但是在她身上卻是别有一番韻味,這家衣裳也是價值不菲。
錦雲舒與葉枝完全是兩種長相。
葉枝溫婉端莊,錦雲舒則是妩媚勾人。但這隻是外表而已,她們内裡都不似外表的模樣。
“你讓明月來伺候我,給我布置那麼精心的房間,謝謝你。”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葉枝搖了搖頭,迎着錦雲舒進來。
“何足挂齒,你在這裡安心住着,過段時間就能回趙國了。”
趙國。
提到這兩個字,錦雲舒很難不傷懷。
“回不回去無所謂,回去也是聲名狼藉。”
葉枝幾乎是立馬做出了反應,她看向錦雲舒義正言辭道:“名聲算什麼?隻要自己好便是。”
她沒有否認錦雲舒回趙國會聲名狼藉這事,文昭公主失蹤,好端端回去,難免往不了壞處想。這是人性,也無可指摘。
錦雲舒歎了口氣,還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沖葉枝笑了笑:“我同葉姑娘不一樣,我貴為一國公主,是一國的臉面。”
一個國家的公主,失蹤還遭遇那檔子事兒,怎麼都是羞于見人,叫天下人恥笑她、恥笑趙國。
是啊,她和葉枝不一樣,葉枝孤身一人,無所顧忌。
錦雲舒看見葉枝啞口無言,還是忍不住笑:“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想,我能看開。”
葉枝也對着錦雲舒笑,伸手輕拍着錦雲舒的手背,似在安慰。
想起什麼,葉枝又立馬起身,找出軟尺給錦雲舒量體。
錦雲舒:“?”
葉枝:“我記下你的衣量尺寸,多做幾套衣裳給你。”
錦雲舒确實沒幾件衣裳,有兩件是邵北琊吩咐人做的,也沒多在意款式外容,能換洗便好。現如今,葉枝也想為她做,她倒也沒想拒絕這番好意。但看葉枝的架勢,也不容錦雲舒拒絕。
邵北琊才得知沈淮舟将錦雲舒送去了葉府,也是沉默片刻:“你做事怎麼不同我說一聲。”
沈淮舟懶洋洋的擦着劍:“怕你遇上她的的事,就着急呗。”
一片沉默。
沈淮舟看着啞口無言的邵北琊,來了逗他的興趣:“不是吧,真被我說中了?她是你心上人?”
邵北琊朝沈淮舟大腿就是一腳,“話多,不許瞎搬弄人家姑娘家。”
“知道了,還死不承認。”沈淮舟拍了拍被邵北琊踹髒一塊的大腿。
邵北琊:“我看你倒是要生情了。”
沈淮舟:“?”
“我生什麼情?”
邵北琊連搖頭歎氣:“你與那葉姑娘,怎麼糾糾纏纏又扯到一起了?”
這讓沈淮舟思索了片刻,好像救完邵北琊之後,都經常能偶遇葉枝,不過都是運氣罷了。
“不要随意搬弄人家姑娘的是非”沈淮舟學着邵北琊的話擠兌他。
邵北琊:“……”
這下子想來,确實讓錦雲舒待在葉府不錯,兩個姑娘有伴,也許可以舒緩錦雲舒心中的郁悶。
邵北琊:“下次,有什麼事,必須同我說。”
沈淮舟依舊散漫不正經:“我記住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