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舒拉過葉枝的手,語氣溫柔至極:“以前你念他于你有恩,對他感恩戴德。如今,他活生生出現在你面前,為着财寶逼迫你、威脅你,你覺得他不是你印象裡的樣子,自然是失望的。”
“你不是說了,名聲算什麼。那個男人要傳什麼随他去,我們顧好眼下即可。”
葉枝扯出一抹笑:“雲姐姐說的是。”
錦雲舒眼裡閃過一絲詫然:“你都叫我姐姐了,往後有什麼事,便同我說說吧。”
“好。”葉枝也笑着答應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葉枝不念恩情、忘恩負義的罵名就傳開了。
碧落出門聽到有人議論都氣得發緊。
晚飯用飯時也憋着氣,葉枝瞧見了,淡淡的說:“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碧落放下碗筷,像是氣極了,眼底猩紅:“那個男人真出去傳了,什麼人啊?姑娘都已經給過金钗了,他還是不依不饒。那些人傳得也難聽,說……。”
“說什麼?說我忘恩負義,不配為葉家人?果然是收養的,就是沒有葉将軍的品行?”
碧落不敢再說了。
錦雲舒看出葉枝心裡的不屑和無奈,葉枝不在乎罵名,但世人說這些,終究要扯到她的家人,這是她不想接受的。
葉枝垂眸,半晌,不禁冷笑:“他們說他們的,與我們不相幹。”
葉枝重新拿起碧落的碗筷,示意她繼續吃。
外人怎麼看她不重要,可若是因此連累家人,她就是大罪過了,葉枝吩咐碧落找辦法去查一下那個男人。
翌日,碧落步履匆忙的回府。
葉枝看着她這般匆忙,也就知道碧落查到了。
碧落走得上氣不接下氣,站定喘了會兒氣道:“那個男人,叫王碌,前些日子在春風樓賭輸了一百兩銀子。”
葉枝眼眸微動:“賭鬼?難怪要來逼迫我給銀子。”
碧落:“姑娘,我不太懂,這個王碌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賭,為什麼之前沒有來找姑娘。”
葉枝對着碧落笑了一下:“碧落長進了,如今思考問題也不隻是表面了。他從前想必賭得也不大,他知道他賭大了還不起,又礙于我父親,不大好上門要錢,如今我孤身一人,萬貫家财都是我的。索性仗着有人收拾殘局,便把賭局做大。”
這個王碌,真是人如其名,碌碌無為。有手有腳卻懶惰無能,隻想着啃食别人。
“葉枝呢?”
外頭院中傳來一道清亮的男聲。
是沈淮舟。
葉枝開門站定,看着他,眼神倒是平靜:“你怎麼又翻牆進來了?”
沈淮舟嗤笑一聲:“上次不就說了。”
葉枝不在多說,招呼着沈淮舟坐到了院中亭子裡。
沈淮舟看着葉枝,說話好似也在觀察她的反應:“外面傳的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枝歎了口氣:“好像和副帥沒有關系吧,我們雖是同盟,但隻在殺杜宗衡這事上才是。”
沈淮舟不屑一笑:“喂,你怎麼那麼喜歡排擠别人啊?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葉枝目光一滞,悠悠道:“副帥不是都已經聽說了嗎?何必來問我?”
“我不信他們,我隻信你,我要聽你親口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沈淮舟會對這事感興趣,明明和他沒有半分關系,難道隻想看個熱鬧?
葉枝:“那個男人獅子大開口,要一個月二十兩銀子的月例,我拒絕了。”
“所以那個男人惱羞成怒,出去肆意散播。”
葉枝沉默,表示沈淮舟說的是對的。
沈淮舟看着葉枝,笑意更深:“你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肯定給了男人好處,但那男人得寸進尺。不過,即便這樣,你也還是給了他好處。”
葉枝一瞬錯愕:“為什麼你每次都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沈淮舟:“因為……我看人很準。”
沈淮舟看人确實是準,說是看人準,倒不如說他心細如發,一點輕微的舉動,就能猜測到别人内心所想。身處官場,這麼聰明卻隻是小小一個副帥,怎樣都不合理。
葉枝盯着沈淮舟,神色自若:“看來,副帥有秘密。”
沈淮舟一愣,随後笑道:“你真的很聰明,聰明到……以後我都要忌憚你三分了。”
果然是有秘密在,他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如今我們是一根藤上結的瓜,唇亡齒寒。副帥不會殺我的。”
沈淮舟不屑的笑道:“我說了要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