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

裴淮轉回去，周圍安靜了。

今晚不用上課，楊傑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捏着新生名單點了一遍名，之後慣例一般問誰願意當班長。話一出，教室裡安靜的落針可聞，片刻後開始叽叽喳喳。

交流一番後，一名女生舉起了手，說她願意當。

楊傑欣賞她的勇氣與膽量，讓她上台講幾句。

趴在桌上閉目養神的程星燦聽到女生的聲音，擡起頭看了一眼，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生，穿着白裙子，留着一頭短發。

“同學們好，我是新生，謝一凡。”

程星燦又趴下了，不管是課代表還是班長，或者紀律委員，他從不參與。

謝一凡一通講話下來，得到楊傑的認可，直接讓她當高一三班班長。班長一事确定，也到了下課時間，楊傑讓他們不要亂跑，回宿舍的回宿舍，走讀的回家。

作為住校生，程星燦需回宿舍。

宿舍四個人，程星燦來的時候其他三人還沒到，晚上回去看到他的室友之一，好像叫許藝洲。一張娃娃臉，有點可愛，個子不算高，在男生裡算矮的。

“嗨！”許藝洲坐在椅子上舉着手機朝他揮手。

“晚上好。”程星燦客氣的說，将單肩包放在進門右邊床位下的書桌上。

許藝洲回頭打開遊戲，“要一起玩遊戲嗎？”

“什麼遊戲？”

“王者會嗎？”

“會。”

“那趕緊上号。”

兩人玩了兩把程星燦不玩了，早早洗漱上床。

四人宿舍還有兩人沒到，二天早上程星燦起床也沒看到他們，草草收拾一下帶上單肩包回了家。

程星燦随爺爺奶奶住，他的父親在他兩歲時意外去世了，母親不久後帶着他改嫁住到了張家。因為種種緣由，程星燦又回來親爺爺家住。他年輕，能幫家裡幹點農活。

今天回去跟奶奶去賣菜，下午五點才賣完，回去路上程星燦跟楊傑請了假，得到應允便安心留在家裡吃晚飯。

晚自習時楊傑往講台上一站，草草掃視全場，目光停留在賀嘉樹的座位上，神色陰沉了下來。

“空着的兩座位是那兩位同學？”楊傑問，說完，指着高天河，“你旁邊坐的誰？”

高天宇擡手抹了一下嘴，“裴裴淮。”

楊傑皺眉，“裴淮後面是誰？”

“賀嘉樹。”

“行了。”

楊傑的臉色不好看，可這兩人不在，訓也訓不上。簡單說了幾句後，讓幾位男同學去搬教材，話一出，班裡大多男生蜂擁而起沖出了教室門。楊傑想喊住幾個人沒喊回來。

教室裡的人在等教材的空檔，賀嘉樹與裴淮勾肩搭背上到四樓，楊傑黑着臉站在教室門口。

裴淮眼尖看到教室門口的楊傑，第一時間将目光投向身邊的賀嘉樹，默默與他分開。

楊傑定在門中間，“知道上課時間嗎？”

裴淮嬉皮笑臉道：“老師，我跟老賀不是故意遲到的，老賀他剛肚子疼，我陪他上廁所去了。不信你問他。”

賀嘉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沒遲到幾分鐘。”

聞言，裴淮隻感覺這回死定了，喪氣的垂下頭。

楊傑被他傲慢的态度氣的臉黑，指着旁邊說：“站着去。”

裴淮張嘴還想狡辯幾句，賀嘉樹已經乖乖靠牆站了。

他們倆在初中學校，那也是全校聞名的差生，比起賀嘉樹的嚣張與傲慢，他則更‘老實’——認錯快，态度好，下次還敢。

兩個人站在冷冰的過道上，面對搬教材回來的同學，裴淮扭過頭不想讓人發現，賀嘉樹非常坦蕩讓人看。

“老賀，你什麼時候能收斂點？剛開學咱倆就站上了。”

“這不正好？”

賀嘉樹所謂的‘這不正好’是指裡面發教材，他‘腳底抹油’準備偷溜去網吧打遊戲，臉皮不夠厚的裴淮拒絕了他的邀請，畢竟這個膽他沒有，他沒有賀嘉樹雄厚的背景。

出了笃行樓，賀嘉樹輕車熟路爬上學校圍牆，準備往下跳時看到有人路過，還是個熟人。

“同桌。”他沖那人喊了一嗓子。

程星燦擡起頭，看到圍牆上坐着自己的同桌，很意外，“你？”

“知道什麼叫差生嗎？”賀嘉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想跟程星燦科普科普。

“比如翻牆逃學。”程星燦很配合的說。

賀嘉樹點了點頭，輕輕松松從上面跳下來。

程星燦看着他，“你确定這樣沒有危險？”

“這才多高？”賀嘉樹回頭打量了下圍牆的高度，又看向程星燦，“你不上晚自習，去哪了？”

“回了一趟家。”

“現在要去上那老頭的自習？”

程星燦沉默了幾秒才知道他說的是楊傑，嗯了聲。

“上啥自習，跟我上網去。”

程星燦微驚。

賀嘉樹沖他挑挑眉。

“你是要帶我逃學嗎？”這種事程星燦還沒做過，他一直很乖，無論是在家長還是在老師眼中。

“難道帶你私奔？”

不大不小的玩笑讓彼此都陷入沉默，尴尬悄然生出。

燥熱的夜風拂過，程星燦感到一絲涼快，淡漠的眼神凝視着賀嘉樹深邃的雙眼，“我沒去過網吧。”

賀嘉樹還在想怎麼讓自己那句話不那麼奇怪，聞言松了一口氣，勾住程星燦的肩膀，笑着說：“走，哥帶你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