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茫然時，楊傑在班級會上提起12月底陽城所有高中生有一場數學聯誼賽，願意參加的都可以試試，獲得第一名會有獎金。至于金額，他沒有透露。

聽到有獎金那一秒，平靜的程星燦像是着魔一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凳子擦過地闆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看向他。

楊傑關心的問怎麼了？

程星燦堅定的說：“我要參加。”

晚自習剛開始，楊傑便将他叫去辦公室，數學老師袁建也在，似是商量好的在等他來。

“這次聯誼賽，就算你不報名，我和老楊也要勸你去的。”袁建見了他，非常欣慰的拍中他的肩膀，“程同學，你可是這一屆中，我最滿意的學生。”

程星燦眼中微微泛起驚訝的漣漪，他知道袁建在擔任（3）班科任老師的同時也擔任（10）班的班主任，那是文科尖子班，班上出衆的人不少。他意外袁建最滿意的是他，而不是他班上的學生。

楊傑說：“這類聯誼賽不是每年都有，能碰上已是幸運，如果拿個前三，絕對萬分幸運，至少大學不愁。”

袁建說：“是啊。上一次聯誼賽，是在3年前。那一年前五嘉明學校就占了3個，另外兩個名額終究未能花落一中，可惜。”

程星燦問：“難度很大嗎？”

楊傑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扭着蓋子說：“聯誼賽看似是全市高中學校之間在數學上的碰撞争論高低，說白了，是清大京大在本市挑人。難度那不是一般的高。”

“但也沒你想象的那麼高。”袁建怕打擊程星燦的信心，及時安慰，“再高不會超過高中知識。”

楊傑的話已經讓程星燦信心受挫，“可我才高二，好多知識點沒學。”

“ 沒學也不要緊。”袁建信心滿滿說：“你忘了，我是教數學的，不說别的，單論高中數學知識，我敢說我滾瓜爛熟。隻要你吃得了苦，狠得下心，我一定送你進前十。”

聽到前十的時候，楊傑無語的翻翻眼，但前十也不錯了，是一個成績。

回到教室，程星燦有些頭昏腦漲。像這種比賽，沒有難度不可能。可是……

“程星燦。”

程星燦看向賀嘉樹。

“你要參加？”賀嘉樹問。

“我……”程星燦的内心小小掙紮了片刻，中氣不足的說：“我想試試。”

這時候，高天宇回頭說：“有這個機會，一定要參加。學霸，我相信你。”

程星燦看向他，想說我連自己都不信。

“還是别試了。”賀嘉樹說。

程星燦與高天宇齊齊看向他，聽到這話的裴淮回頭說：“老賀，你别開口。程哥想試試，你就讓他試試呗~這種比賽，能遇上已經是走大運了，别說參加，成績好壞都值得豎大拇指。像我們這種廢物，連參加資格都沒有。萬一，程哥能進前十，那不愧是我們（3）班學霸。”

"你懂什麼？"賀嘉樹瞪他一眼，接着靠在程星燦肩上說：“程兒，不是我打擊你，這個比賽除非能進前五，否則除了浪費時間精力都将毫無意義。”

程星燦歪過頭低沉的問，“很難？”

“我看你心意已決的樣子，那就告訴你，免得你去給那群人充當炮灰。”

裴淮肅聲說：“老賀，你過分了。”

賀嘉樹說：“你聽說過嘉明學校吧，别看是私立學校，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我随便拽一個出來，都是你這輩子努力到頭也見不到的人。他們自幼接受最好的教育，在你ABCD的時候，他們已經能進行英語交流。你研究一個小時的題，裡面的人隻看一眼就算得出，怎麼比呢？天才對他們而言，不足為奇，不足為懼。這麼些年的聯誼賽，嘉明學校一直霸榜前三，就是因為他們一直站在教育的頂端。不止教育資源還是社會資源，會無條件傾斜他們，助力他們越來越優秀。你看，我們現在還在學課本上的知識，人家嘉明已經學完了。”

聽完這番話，高天宇說出發自肺腑的言論：“嘉明學校果然是天才的聚集地。”

“什麼天才聚集地？”賀嘉樹不屑一笑，盯着高天宇肥嘟嘟的臉說：“那都是羅馬人。”

高天宇咽了咽口水，瞬間覺得他們這類人還是太渺小了。

賀嘉樹再次看向面無表情的程星燦，“程星燦，雖然我覺得人與人之間是公平的，不存在階級性，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寒門竭盡全力達到的高度，世家下一個台階都能到。”

音落，幾個人都安靜下來。

程星燦意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階級性，内心無限悲涼。賀嘉樹說的太對了，字字如針，紮的他千瘡百孔，疼痛讓他從幻夢裡清醒過來。

也許，像他這樣的人，注定就這樣了。成績再好，又有什麼用？上一個好大學又有什麼用？大學生猶如過江之鲫，從來不缺的！不過是多了一個證而已。

“如果你缺錢，可以把我送你的手飾賣了。”賀嘉樹無情的潑冷水。

“這麼大的天下，難道就沒有寒門貴子？”裴淮質問賀嘉樹，“賀嘉樹，是不是在你心中，社會上好的一切都應該隻屬于你所謂的世家？”

賀嘉樹冷眼看去，“裴淮！”

裴淮幾乎是拍桌而起，義憤填膺的吼道：“既然你覺得人與人之間是公平的，那你為什麼要讓程星燦打消參賽的意願？怎麼了？他程星燦就因為出身在貧寒之家，就不配和狗屁的世家争？”

“你現在像什麼？”

“像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此話一出，原本變得緊張的教室驟降到冰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幾乎是音落之時，隐忍的賀嘉樹倏地站起，一腳将面前的書桌揣向裴淮，“姓裴的！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驟然撞過來的書桌将裴淮撞的往後傾了點，頂着身後的書桌撞上前排同學。

發展到這個地步，紀律委員不得不站起來制止，“你們倆幹嘛呢？上自習呢？”

賀嘉樹盯着裴淮喊道：“閉嘴！”

紀律委員被震懾住了，瞬間閉上嘴，做她旁邊的謝一凡眼見情況不對，推推她說：“快去找楊老師。”

還不等紀律委員出教室，賀嘉樹和裴淮已經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