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賀嘉樹聞言一點點安靜下來,偏過頭與賀明池對視。他的暴躁、委屈與不可奈何的無奈,在賀明池的沉靜前,顯得幼稚又狼狽。
“未滿18歲,談戀愛,你以為你很風光?未滿18歲,和兄弟打架,你以為你很了不起?未滿18歲,差點把朋友送到閻王殿,你算什麼?”賀明池的語氣漸漸充滿憤怒,若不是中間隔着茶幾,他的巴掌已經落到賀嘉樹臉上,“你簡直就是一個混賬!!!”
三件事,都有證據,賀嘉樹百口莫辯,氣焰消失,底氣不足的問:“你們知道了?”
唐苜說:“如果今天沒有發生程星燦的事,楊老師該請我和你爸爸到學校談談你早戀的事。楊老師也說了,學校早有規定,早戀必須嚴懲,哪怕是校長的兒子也不行。眼下情況,你已經不用回一中上學了。”
賀嘉樹脫力的跌坐在沙發上,無話可說的垂下腦袋。
他挑釁規矩,可規矩是一座大山,他沖撞了大山,大山無形的将他鎮壓。
他輸了。
沒有了争論,賀嘉樹躺在床上,空闊的房間一片黑沒有一點燈光。
為什麼會和謝一凡談戀愛?
不是謝一凡喜歡他,是因為她的喜歡出現的太巧,正好在他對程星燦有占有的時候。
他好奇程星燦的唇,那麼潤那麼紅,親一下是怎麼樣的感覺呢?他好想知道。趁和程星燦躺在一張床上,以為他年少不懂事,覺着好騙,得寸進尺把他摁在床上,厚顔無恥的提出‘探索’。
接吻的感覺,很奇妙,好像醉了,站到了雲端,飄飄欲仙。又好像有無數條細細的熱流在他身上流淌。
最開始源于‘實踐解惑’,可他嘗到了滋味,各種糊弄程星燦。漸漸地,他不滿足于接吻,他開始用手撫摸程星燦的身體,想占有他,侵略他。
事後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不正常,為什麼會對程星燦的控制欲和侵略欲強烈到瘋狂的地步?
他不明白。
直到他見到秦亭的對象,那是一個英俊的中英混血男人。秦亭說他們在談戀愛,和正常情侶一樣。
震驚之後,想到他們既然是情侶,肯定會接吻、擁抱,還會做··愛。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兩個男人怎麼談戀愛,而是他和程星燦之間就差情侶的最後一步。
那他們之間算什麼呢?
朋友?
朋友會接吻嗎?
好像……不會吧,他和裴淮就從未有過親密行為。
還有,兩個男人談戀愛叫搞基,兩人都是同性戀。
他和程星燦那樣也算嗎?
同性戀啊?
賀嘉樹接受不了這個‘定義’。
恰巧上學期有個午後,他回教室時發現謝一凡站在他的座位旁,走近了看到她手裡拿着一個淡紫色信封。不用想他也知道那裡面裝着情書,驚訝之餘問她幹嘛呢。
謝一凡像是在走神,被他吓了叫了一聲。
“做虧心事了?”賀嘉樹打趣的問她,随即在凳子上坐下。
“沒沒沒。”謝一凡盯着他說話打結。
賀嘉樹盯向她手裡的信封,熟悉的淡紫色,伸手将信封抽走,“給我的嗎?”
謝一凡張開嘴想說什麼,又合上了嘴,小心翼翼的說:“是。”
賀嘉樹将信封打開,取出裡面的信箋,是他熟悉的信箋。白底,紅杠。字迹隽秀。
“原來是你啊。”
“賀嘉樹,和我交往吧,我很喜歡你。”
為了不成為同性戀,也為了知道程星燦的唇和别人有什麼不一樣,他決定和謝一凡談談。
一開始,他隻會和謝一凡牽牽手,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謝一凡沒有探索欲。直到程星燦提出不再繼續和他探索,他一氣之下吻了謝一凡,是報複,是憤怒,沒有和程星燦接吻的感覺。
即使體會不到那種感覺,還是繼續和謝一凡交往。謝一凡真的很喜歡他,經常說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她也會不懂事的問他,喜歡她嗎?
‘喜歡啊。’
他這樣回答的,不是發自内心。
他以為謝一凡會停止索取愛意,謝一凡卻跟得了老年健忘症一樣,反複問他。還會問他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
賀嘉樹不知道其他情侶會不會問這個,還是很認真的回答:喜歡你啊。
他将對程星燦不一樣的感覺利用謝一凡鎮壓,久而久之,他好像真的喜歡上了謝一凡,不再關注程星燦的一舉一動。
可知道程星燦生病發燒住院,他不管不顧跑去宿舍找他。他承認,看到黎呦送程星燦圍巾他不爽了,如果那是吃醋,他認了。
那天程星燦在他旁邊睡着了,他偷偷吻了他的唇,滾燙而柔軟。熱流齊聚下腹,脹的他難受。他離開了,将黎呦送程星燦的圍巾扔進垃圾桶的時候,他盯着垃圾桶許久,逐漸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正常。
他每晚都和謝一凡約會,穿梭在人群中時,他找到了正常人的感覺。然而每一次分開,他用力的将謝一凡抱緊,親吻她,幾次将她的唇咬出血。
過後冷靜了,他總覺悲涼傷感,于是告訴謝一凡‘凡凡,我好喜歡你’。
謝一凡,不止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的藥,治他‘同性戀’的藥。
因此,他對謝一凡産生了強烈的依賴性,強烈到在今天,他為了謝一凡推了程星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