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殿下對自己有那樣的恩情。
上方,皇帝開口道:“既然母後都如此說了,那朕應當獎賞你們一點什麼……便每人賞黃金百兩吧!主動提出這個主意的人,再額外加賜百兩!”
其餘三人都看向了隋明朗。
這是隋明朗提議的,這個功勞,他們自然不會去搶。
皇帝頓時明白了,于是看着隋明朗道:“你是怎麼想出這個主意的?”
隋明朗:?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真實的原因,是可以直接說的麼?
等等,他忽然想到了先前的事。
如果不是自己的錯覺,太子殿下與太後之間關系不算好,聖上則似乎……
隋明朗道:“回聖上,關于這一次的壽禮,臣也曾有所擔憂,于是鬥膽去詢問了太子殿下。殿下告訴臣,要鼓起勇氣,勇敢去做。”
“哦?竟有此事?”
皇帝似乎很是驚訝,這又令隋明朗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想多了。
隋明朗道:“臣不敢欺君。”
皇帝又望向太子。
顧溫淡淡道:“兒臣的确給過他這樣的建議,當然,他今日的表現,也大大超出了兒臣的預料。”
皇帝聞言哈哈一笑:“豈止是超出了你的意料,朕也沒想到,這個小伴讀如此漂亮,又如此聰明。”
太後若有所思,似乎有所疑惑。
皇帝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待太後的壽宴結束後,朕會命人将賞賜的黃金都送到東宮。”
“謝聖上。”
四人一齊應聲道。
壽宴繼續。
這一頓午宴吃得格外久,幾乎臨近日暮才結束。
壽宴之後,清平郡主在皇宮留了下來,獨自前往太後居住的仁壽宮。
“母後!您可要幫幫兒臣!”
她跪坐在太後的身前。
清平郡主自幼在太後膝下長大,她與太後雖非母女,勝似母女。
“這是怎麼啦?”
太後正在為殿中的佛像點香,問道:“你貴為郡主,還能有誰欺負你了不成?”
“欺負倒不是。隻是——”
清平郡主歎了一口氣:“母後,是毅兒,他原本也被選作東宮伴讀,前幾日,卻當衆被太子殿下罰了杖刑,還被趕出了東宮。”
“哦,這事兒啊。”
太後跪坐在佛像前的蒲墊上:“哀家早就聽說了,毅兒在東宮中竟也敢放肆,被杖責一頓也好,你素來寵愛于他,正好借這事兒磨磨他的性子。”
“這件事情是毅兒先犯了錯,太子是君,怎樣罰,兒臣都認。”
清平郡主用撒嬌的口氣道:“隻是,母後,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毅兒先是被杖刑,再被趕出宮,這樣大的羞辱,您也說了,他自小被我和國公爺寵着長大的,一時之間怎麼能受得了呢?還求母後開恩。”
太後道:“你待如何呢?”
清平郡主立刻道:“兒臣求母後下一道旨意,讓毅兒繼續回東宮做伴讀吧。聖上孝順,隻要您開口,他一定會同意的。兒臣保證,隻要能回去,毅兒日後一定會恪守宮規,再不敢惹事了。”
太後歎一口氣:“這天底下的父母之心都是一樣的,哀家知道,你心疼毅兒。但,這世間萬事萬物都逃不過一個理字,太子所罰,合情合理。”
清平郡主心道:理?為一卑賤之子驅逐她的兒子,這也能叫作理?
清平郡主道:“母後,可您不是也說過,太子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不到仁壽宮向您請安,是不合規矩,不守禮法嗎?”
太後搖了搖頭。
換作從前,她想起此事或許會生出不滿,但,想到今日壽宴上的事:“請安一事,隻是虛禮。若心中真的尊敬,隻要觀其行事,不必請安也一樣尊敬。何況,太子是儲君,将來便是君,君即是理。”
清平郡主抿了抿嘴。
是了,太子今日在壽宴上,先是獻了一份價格貴重的壽禮,再又命伴讀獻了一份情誼貴重的壽禮,自然是“心中尊敬”了。
猶豫片刻,她又道:“母後,可您别忘了,當初先皇後……”
“住口!”
太後猛然睜眼,狠狠瞪向清平郡主,臉上再不見半點慈眉善目:“敢在宮中提起此事,你有幾條命?再敢如此,哀家也保不住你!”
清平郡主慌忙伏地:“兒臣再也不敢了。”
與此同時,東宮。
望着眼前跪得整整齊齊的四名伴讀,顧溫冷冷道:“你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