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主事忙道:“殿下神騎!”
心中卻忍不住道:這位王将軍也實在太能拍馬屁了,為了拍馬屁竟然連賞賜都不要了!殿下千金之軀,騎馬比你這個禁軍隊長騎得好?怎麼可能!
其餘人也紛紛道:“殿下神騎!”
“夠了!”
顧溫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少說這些沒用的恭維話!孤騎術如何,自己心裡有數。主事——”
馬場主事忙道:“臣在。”
顧溫道:“你這邊教得如何?”
“伴讀們大多學得不錯。”
馬場主事遲疑道:“隻這一位,有些……”
顧溫挑了挑眉:“沒騎過馬?”
隋明朗在馬上抱拳:“讓殿下見笑了。”
他理應迅速下馬回話,然而,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順利下馬,尤其是在太子的注視下。
顧溫似乎看出了他的難處,對馬場主事擡了擡下巴:“去,讓他下來。”
馬場主事幫助隋明朗下了馬。
顧溫一夾馬腹,□□白色漂亮的駿馬緩緩朝隋明朗走去。
及至跟前,顧溫身手迅捷地落了地:“你來騎孤的這匹。”
聞言,隋明朗遲疑了。
馬場主事則是瞪大雙眼:“殿下,這,這如何使得?這是您專用的馬,如此貴重,豈能……”
顧溫冷冷地掃他一眼:“需要你來教孤做事?”
主事連忙俯首:“臣不敢!”
顧溫翻身下馬,看着隋明朗道:“初學者才需要騎這種性情溫良的馬,孤用不着,你隻管騎,孤去騎你的馬便是。”
隋明朗不再推辭:“謝殿下。”
不遠處,看見這一幕的某個馬夫頓時慌了神:謀害伴讀和謀害殿下,這可是截然不同的罪!
然而,馬已經都牽給四位伴讀了,現在就隻剩下這一匹有問題的馬!自己眼下沒有任何理由去換馬,否則就是明着告訴在場所有人,自己有問題!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馬夫急得滿頭大汗,腦中一片空白,直到主事大人從同鄉手中牽走那匹有問題的馬,交給太子,他仍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溫腳尖一點,潇灑利落地上了馬。
“王将軍,要不要再比一場?”
顧溫看着下方的人。
“殿下神騎,末将自歎不如。”
禁軍隊長抱拳道。
“沒意思,下次換你們首領來。”
顧溫一甩馬鞭,揚長而去。
“明朗,殿下待你可真好,連自己的馬都贈給你騎了。”
方邵元操縱着馬,走過來笑道。
隋明朗心中莫名高興,又莫名緊張,反駁道:“方兄可别亂說,若是讓殿下或是其他人聽到了,說不定要治罪的。”
方邵元笑道:“所以我這不是悄悄地和你一個人說嘛。”
“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甯為遠與李承奇也過來了。
“沒什麼沒什麼。”
方邵元笑道:“諸位,殿下如此神騎,咱們幾個當伴讀的,也不能丢了殿下的臉才是。”
他正要躍馬向前,忽聽得身側馬場主事與禁軍隊長同時大叫不好,緊接着便看見二人同時翻身上馬,迅速朝着太子殿下的方向追去。
方邵元疑惑道:“怎麼了?”
伴讀們全都不明所以。
方邵元又去問其他禁軍:“怎麼了?你們隊長怎麼忽然上馬了?”
最前頭的那名禁軍結結巴巴地道:“好、好像是,太子殿下的馬忽然發了狂,徹底不受控制了!!”
“什麼!?”
衆人俱是一驚。
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事,他們這群人,上至伴讀,中至禁軍,下至服侍在馬場的奴才,哪個逃得了責任?
隋明朗沒想這些,而是喃喃道:“殿下騎的是我的馬,是因為和我換了馬才……”
“駕!”
此刻,他全然忘了自己才剛開始學習騎馬,奮力一揚馬鞭,朝前方追去。
“明朗!”
方邵元等人也緊跟着追上。
原地隻剩下一群無馬可追、焦慮不安的禁軍,以及一個滿臉迷茫不知發生了何事、一個戰戰兢兢等待命運裁決的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