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禁軍隊長緊張地問詢道:“太子殿下!殿下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顧溫道:“孤沒事。”
馬場主事則是對着隋明朗罵道:“都是你這小子!要是讓殿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全族的命也賠不起!”
還沒反應過來,他便被顧溫一腳踹翻在地:“隋明朗追上來救了孤!教訓他,你想死嗎,嗯?”
馬場主事顧不上屁股疼,趕忙爬過來:“末将知錯!末将一時情急,這才……求殿下恕罪!”
顧溫淡淡道:“你求錯人了。”
馬場主事連忙對着隋明朗磕頭:“隋公子,方才我口不擇言,望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替……”
隋明朗忙道:“殿下,他也是關心您,才責問于我,求殿下不要怪罪他。”
顧溫道:“好了,起來吧。”
馬場主事連道:“謝殿下!謝隋小公子!”
顧溫吩咐道:“王将軍,等會去找人驗驗那匹馬,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禁軍隊長抱拳道:“是,殿下!”
顧溫一個翻身,身手利索上了白馬。
他沖隋明朗伸手。
“上來。”
隋明朗啊了一聲:“殿下?”
顧溫淡淡道:“那匹馬已經沒了,這裡離營地那麼遠,你是想自己走回去,還是讓孤走回去?”
禁軍隊長開口道:“殿下,末将身體強健,可以……”
顧溫一記冷冷的眼刀甩過去。
禁軍隊長立刻閉嘴。
就這樣,隋明朗坐在了太子殿下的前頭。太子殿下雙手從他腰間經過,控制缰繩,返回馬場營帳。
隋明朗有點緊張,又有點害羞,一句話也不說。
顧溫也沒說話。
二人隻默默感受風的聲音、風的清爽,以及,彼此身體的溫度。
馬場營帳處。
衆人遠遠地便瞧見太子殿下與隋明朗共乘一騎,朝這邊而來,幾乎個個目瞪口呆。
“到了。”
顧溫翻身下了馬,又朝隋明朗伸手,隋明朗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太子殿下的輔助下,下了馬。
“。”
就挺那啥的。
方邵元笑着上前:“殿下,看到您沒事,我們就都放心了。太醫已提前候着了,不然,以防萬一,殿下還是檢查一下身體?”
顧溫颔首,允太醫搭脈。
診了片刻,太醫抱拳笑道:“恭喜殿下,殿下脈象穩健,非但身體安然無恙,且體魄強健。”
顧溫吩咐道:“給他也看一下。”
“是。”
太醫走至隋明朗身前,再次搭脈。
片刻後,太醫道:“這位公子也并無受傷,隻是……有些體虛。”
顧溫皺眉道:“體虛?”
太醫道:“殿下放心,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以後隻需在飲食上多注意些,同時早睡早起,每日進行适當的運動,便會恢複正常了。”
顧溫道:“那你給他開點藥膳吧,回頭交給東宮的人,以後每次用膳時單獨給他上一份。”
太醫道:“是,殿下。”
“瑣事處理完了,該做正事了。”
顧溫冷冷地掃了一圈周圍的人,語氣不怒自威:“把馬場所有人都喊過來,孤要挨個、親自審問。”
隋明朗看着馬場上各色各樣的人都被集中了過來。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臨時換馬,自己或許已經沒命了——他可沒有殿下那樣的騎術。
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動機,同時也有能力在皇家馬場做手腳的,似乎隻有一個人,更準确地說,是一座府邸——身份貴重、權勢滔天的安國公府。
隋明朗感到憂心忡忡。
憑郡主娘娘的能耐,能讓人查出結果嗎?
即使查出,郡主娘娘由太後親自撫養長大,且是和當今聖上一起長大,縱使是殿下,真能将她如何嗎?
他本以為殿下為自己親自去了國公府走了一趟,雙方之間的恩怨便到此結束了,未曾料到,對方不僅還是想報複,并且是想殺了自己。
此事過後,對方豈非更加視自己為眼中釘?他們是郡主和國公,反觀自己……
“放心。”
太子殿下用不大不小,恰好他一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如此說道。
隋明朗微微一怔。
盡管他覺得,即使是太子殿下,也未必就能真的将郡主如何,然而此時此刻,這兩個字卻莫名地,有一種令人感到溫暖和安心的力量。
隋明朗先前的那些個擔憂和困擾,一瞬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就如同旭日東升,掃盡了長夜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