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接演皇後李言蹊,自然也是兩手抓的體現。
那日送白茶去劇組後,她就各種貓爪撓心,坐立不安。
多年癡念,早已深入骨髓。一朝失而複得,是一刻也舍不得分開的。
送白茶走後的那一天,她幾乎連寫文都無法專心。
憑着誇張的寫文自律,她完成了當日的額定更新後,就丢下文檔去刷手機了。
刷的内容隻有一個:白茶。
之前八年,白茶幾乎在她的世界銷聲匿迹。
現在看着屏幕上一串串關于“白茶”的信息,她竟有些心安。
起碼,不用再擔心白茶再度消失了。
哪怕有一天,兩人感情再度經曆意外,白茶再度離開,她也知道該往哪去尋。
同樣地,自己是不是也該考慮站在鎂光燈下?
這樣,即便哪天又意外分開,對方也知道來哪裡找自己。
後來關于白茶在劇組被霸淩的消息,更是讓她寝食難安。
她的白茶,又怎可讓人欺負了去?
所以,不管是出于思念、未雨綢缪,還是出于守護,她都要接這個角色,陪在劇組,也陪在白茶身邊。
一石三鳥。
隻是,此間心思卻不足為外人道。
可很快,“外人”翻着劇本,又狐疑了:“這新劇本,怎麼這麼個走向?”
再翻,更震驚。
最後,瞪大眼睛望着淩清冽。
淩清冽輕咳一聲:“咳,我覺得這樣一改,更通順了。”
通順嗎?
新劇本裡,李言蹊不隻沒打壓慕茗,反而一眼就欣賞了對方,看出了對方真善美的本質。
不隻處處包容,甚至處處維護。
同樣為了天下太平,也為了維護慕茗,李言蹊更幹脆以皇後的身份,宣慕茗進自己的寝殿日日伺候。
唔,妃嫔奉旨侍候皇後,本也不算違制。
但這樣一來,皇帝辰軒就見不着慕茗了呀。
“她到底是朕的妃子,還是你的妃子?”
劇本裡,辰軒帝甚至這般質問過皇後。
而這也是白茶想問的。
想必,他日上映,萬千觀衆也想這麼問。
然而皇後的理由很充分:赫連城野心勃勃,送慕茗進宮定是居心叵測。而慕茗一路的魅力,也證明了事實如此。
若放任下去,定會釀成傾國之禍。屆時,民不聊生、山河破碎,皇帝才是真正愧對于萬民、愧對于社稷。
身為皇後,她有必要匡正帝君的言行,顧全天下萬民的福祉。
所以,便當仁不讓,挺身而出。
作為最最賢德的皇後,日日召“妖妃”進宮侍候聽訓,想必也是極順民意的。
這也增強了民衆對皇族的信心。
如此這般,才能真正國泰民安,讓赫連城的奸計難以得逞。
“皇上,臣妾都是為了你呀。”
李言蹊語重心長。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朕的慕茗美人……
見辰軒帝仍舊不愉,李皇後繼續言之切切:“臣妾願效仿前朝長孫皇後,難道皇上英雄蓋世、明德無雙,竟不如前朝李世民乎?”
乎。
嗚呼。
你都捧我“英雄蓋世、明德無雙”了,我還能說什麼?
隻能把兩頂高帽接好,認栽呗。
“梓童費心了。”
辰軒帝能感受到齒縫裡的冷風。
“為筆下分憂,是臣妾的榮幸。”
李言蹊的态度,卻是優雅且謙卑。
哼!
辰軒生了一肚子氣,卻無處發洩。
遠遠瞧見屏風後的慕茗正端着食盤,顯然是準備等自己走了,就過來侍奉皇後。
辰軒帝更氣炸了。
那食盤上的美食,他曾随赫連城在鄰國吃過。
而宮裡,根本就沒有鄰國的廚師。
那麼顯然,這是慕茗親自做給皇後的。
肺都氣炸了有木有。
你都未給朕做過!
然而皇後已聞着美食香味,上前催促:“皇上,我與茗妃約定進膳,無法久陪聖駕。這就恭送皇上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罷,行了個标準送駕禮。
依然優雅,依然謙卑。
辰軒帝一口老血湧上喉頭。
“你、你給朕下逐客令?!”
“臣妾不敢。臣妾惶恐。”
一如既往的優雅謙卑。
隻是卻看不出任何“不敢”與“惶恐”。
很明顯,她“敢”得很。
她也不惶恐。
她就是在下逐客令。
“你……”
辰軒帝怒極,竟是有心賭氣。
“既是你與茗妃約定此時進膳,那朕幹脆不走了,就與梓童和愛妃一起用膳。”
“……”
怎的如此狗皮膏藥?
某梓童/愛妃,齊齊吐槽。
被嫌棄的某帝絲毫不覺。
直視着自家皇後,頗有硬扛到底的氣勢。
皇後淡淡一笑,優雅謙卑已深入骨髓:“皇上國務繁忙、日理萬機,哪有空陪臣妾等虛費光陰?還是以國事為重,切勿寒了前廷老臣們的心。”
這“前廷老臣”指誰?
自然是指李皇後的祖父、三朝元老李仲澤。
帝後相對,确認眼神。
那是辰軒帝惹不起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