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探出腦袋,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巷裡的兩人。
左雲率先認出那頭金發,驚呼出聲:“啊!少爺?!”
“少爺?!”右玉瞪大眼睛,将護目鏡掀起左右張望。
薩可旦從來沒這麼希望這對雙胞胎出現過,他不信在這倆兄弟面前桑吉斯還能丢下他不管。
“老師…帶上我吧,咳咳…我保證,不搗亂……”
能怎麼辦…桑吉斯算是認命了,被左雲右玉撞見先不說,他剛才那一腳确實太重了,留着他在這吐血,送回去要是讓首領發現更是倒大黴了。
但要是不踹這一腳,桑吉斯怕把自己憋出病來。
最後,左雲右玉粗略的給薩可旦包了些寬松繃帶,好限制他的胸部活動。
頭盔和面罩也得帶嚴實,要是讓人發現基地繼承人在外面,他們就有得忙活了。
傷成這樣也沒辦法坐駕駛位,桑吉斯叫他滾去和左雲右玉呆在一起,僞裝成安全區的工兵,好讓其他人不會起疑。
而綁着繃帶的薩可旦也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西廳的研究員極少能外出,這次行動說不定是他們短暫一生中最後一次外出。
相比較起一個受傷的小工兵,他們更在意窗外的風景。
三人坐在最後排,百無聊賴間右玉壓低聲音問道:“少爺,你怎麼跟着來了?這次行動這麼嚴重?連你都來了?”
左雲還能沉得住氣些,右玉是早想問了,桑吉斯向來不跟他和左玉說基地任務的具體内容。
眼看着其他兄弟夥們都按部就班的開始幹自己的任務,而他們倆隻能乖乖呆着。
這次也一樣,他們隻知道要去談判,具體内容一概不知。
“你們老大沒跟你們說這次來幹嘛?”薩可旦仰着腦袋斜眼看了看坐在外排的兩兄弟。
“沒有…老大什麼都不跟我倆說。”
“哈哈哈……”
這人一隻胳膊綁着繃帶,挂在胸前壓着傷口,後背還塞着一個枕頭以便呼吸。
明明一副落難小嬌兵的模樣,卻因為自認比左雲右玉知道的東西更多而沾沾自喜。
這麼看來,這倆兄弟也沒多親近桑吉斯嘛,出任務内容都不告訴他倆。
“少爺你笑什麼?”
“沒什麼,哎呀,你們倆還小不用知道那麼多~”
“切…不就比我們大一歲嘛……”見薩可旦也打迷糊眼兒,右玉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又立馬被旁邊的左雲敲打了一陣。
就坐在旁邊薩可旦想聽不到也難,竟然幼稚的辯論起來:“嘿,你别說,一歲就是一歲,再說你們倆不是還有幾個月才成年嗎?這四舍五入我就比你們大兩歲了!”
“還能這麼算啊?”
聲音有些大,似乎驚動了前面的研究員,左雲馬上捂住了右玉的嘴。
三個人做賊心虛的靜默了一陣,直到前面的研究員又開始輕聲讨論才松下一口氣。
“诶,少爺,你這傷…不會是我們老大弄的吧?”
“…沒有,我自己摔的。”
他才不會告訴這兩人桑吉斯讨厭他。
“哈、哈、哈……少爺你的瞎掰本事也師承我們老大了……”
這樣問下去右玉也自知沒趣,轉過身和左雲讨論着印象裡的世盟。
二人顯然相當期待這次行動,尤其是較為活潑的右玉,垂在身後的長生辮兒在動作間給了薩可旦一抽子。
這一下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主要是他綁着繃帶躲閃不得。
機艙内又有幹擾淨化器,他們可以不戴着頭盔,而薩可旦要隐藏身份,隻能蒙在頭盔裡悶着。
為了避免下次沉重打擊,薩可旦又找起話頭來:“那什麼,左雲右玉吧,你們這個小辮子…留着不麻煩嗎?”
“不麻煩呀,我倆從小就留了。”右玉不是個記仇的主,薩可旦問什麼他也願意答。
左雲穩重些對他解釋道:“是老大讓我們留的,别看右玉他現在覺得不麻煩,小時候哭爹喊娘說留了辮子就變成女孩子了!”
“喂!左雲你少瞎說!才沒這回事兒!”
兩個人争執起來,你一拳我一腳的在狹窄座位間打鬥。
薩可旦阻攔不得,擡起一條腿橫在兩人中間,“别打了!小心待會兒被發現了。”
兄弟倆盯着對方“哼”了一聲,齊齊将頭扭向另一邊。
幼稚死了,薩可旦在心裡吐槽道,無語的感覺卻漸漸被嫉妒掩蓋。
憑什麼這倆家夥的頭發桑吉斯就不嫌麻煩?他那一頭保養得當的長發不知比這小辮兒美上幾倍!
這一點都不公平!
桑吉斯憑什麼這麼偏心這兩人?
撿來的野孩子,還隻是不完美的異人S,既不能吞噬同類免疫朊病毒,也不是暗衛兵裡的佼佼者幫不上什麼大忙,卻能一直跟在桑吉斯身邊,甚至願意為了他們去求瑪門……
“你們老大為什麼讓你們留這個辮子?”他想知道原因。
“哦,因為老大祖輩是舊時代的華夏人,他們那邊習俗說留這個叫長生辮,保佑長命百歲的呦~”
“别看我們老大平時英明神武的樣子,他真的很迷信呢!”
兩兄弟叽叽喳喳的聊,嘴上參着半真半假的嫌棄,聽在薩可旦耳朵裡卻字字句句都是炫耀。
明明是桑吉斯自己說過喜歡他漂亮的頭發和臉蛋,為了這一句話,薩可旦一點都不敢讓這兩樣東西蘸上污漬,可到頭來又是桑吉斯親手斷了這些念想。
隔着護目鏡,那兩根烏黑發亮的辮子在薩可旦眼前晃動,像兩條毒蛇絞斷了他的喉嚨,隻言片語隻剩嗚咽……
嫉妒和不甘快把他的心髒絞成一灘不敢死,又活不成的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