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苦了這些傷員,得當作誘餌,多堅持幾天才能回去治療了。
“繼承人和左雲右玉跟着我,先一步回基地的安全區,上報談判内容。”
這話說完,桑吉斯脫下頭盔,低頭緻謝。
“辛苦各位,NW的榮光裡會刻下每一個人的付出。”
要是有得選,他也不願意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可身為NW的戰士,他們東廳的暗衛兵,為基地獻上生命将是無上的榮耀。
這個安排是情理之中,剩下的士兵一齊低頭敬禮,铿锵有力地回答。
“軍人的榮耀是為基地奉獻一切!”
明确了目标,兩撥人分開上路,幾箱機油都被帶上了直升機。
雖然沒有導航設備,但好在有指位針不會迷路,桑吉斯一路上風馳電掣,風大得像是要把人刮飛。
左雲右玉抱着幾箱機油在後座颠倒,頭盔撞來撞去腦袋一陣陣的轟鳴。
這架直升機還是太老舊了。
機艙裡彌漫着機油與皮革腐朽的酸澀味,儀表盤上黃銅指針發瘋似的震顫,活像一群酗酒的醉漢在跳踢踏舞。
桑吉斯攥着操縱杆的手掌被震得發麻,老式渦軸引擎還在頭頂嘶吼,撕開暮色向前猛蹿。
一旁的薩可旦抓緊安全帶,受傷的胸腔每每呼氣時,肺腑都像鈍刀割開粘稠氣管般,痛得要命。
就這麼一路磕磕絆絆,開着這架像條瘸了腿,卻不肯倒下的老狼一樣的直升機。
四人橫沖直撞,顧不上翺翔于天際的鳥類感染體騷擾,三百六十度來回兜圈子,竟是一點沒被幹擾到。
終于,在連續四次停靠補油後,他們總算看見了NW所在安全區的碩大标志。
直升機緩慢降落停靠,連續不眠不休這樣沖回來,四人精疲力盡,下了飛機手腳發軟到隻能被人擡下去。
事态緊急,桑吉斯也沒多做休整,換了身衣服,四人再次坐上返航的戰機。
不過自從抵達自家的安全區以後,消息通暢,桑吉斯也得知了新病毒公開後的情況——世盟現在是一團亂麻。
沒想到其他兩個基地對新病毒的反應,遠比NW想象中更加排斥。
尤其是守舊人基地,大面積聯名抗議,領導人更是連續申請開啟全球談判會議。
桑吉斯也沒想錯,世盟在得知新病毒信息被公開時,被打個措手不及。
總部基地壓根不知道有過這個項目的研究,高層也聯絡不上貝露澤布,隻好嚴明宣布并非世盟所研究。
可公告才發出去,又立馬被更多證據甩到臉上,可憐一衆高層連病毒作用都還沒整理清楚,就被迫接受了這一現實。
事情發生七小時後,貝露澤布才從莊園裡返回基地,迎面得知消息後氣不打一處來,又拿桑吉斯沒辦法。
整個世盟連夜開會,勉強制定了一套應對方案,貝露澤布也因此失去大半民心。
下一屆總統大選就要開始,眼看着自己的總統之位就要不保,貝露澤布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她明白現在重要的是新病毒的研究。
隻要可控性完全穩定,将會是人類科技的一大進步。
她叫來自己的研究員,再三詢問研究進度,妄想早日解決這件事。
可惜,一幫男女老少的高端研究員,站在貝露澤布面前卻都沉默了。
“你們什麼意思?!不是說研究有大進步嗎?!!”
喉管的糖粒還沒順下去,貝露沖着衆人怒吼,嘶啞的聲音似是要扯出血來。
“我們隻是成功發現了可控性的錨點…距離完全把握可控性……還得有一段時間。”
一個青年研究員壯着膽子回答她。
“一段時間?一段時間是多久?”
“短則五六月……長則……四五年。”
四五年?!!這話差點把貝露澤布氣昏過去,她哆嗦着手指,死死拎住那個研究員,目眦欲裂。
“我要你們用最快的時間研究出來!!三天!!能研究出什麼就拿什麼來頂!三天後,我一定要發布公告,這株病毒必須是可控的!!!”
幾乎要吼到失聲,貝露澤布瞪着眼,碧色的瞳孔震顫,她一字一頓道:“拿不出來,你們都給我提頭來見!”
一幫子研究員吓得四散而逃,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貝露澤布充滿怒火的喘息聲。
她還是大意了,桑吉斯那人果然不會輕易吃了虧。
好在伊戈派了輛假車,最好是能連着桑吉斯和那個繼承人一并炸死,不然難解她心頭恨!!
她掰着指頭算,按裝甲車的速度,他們應該也要抵達安全區了。
穩定下心神,貝露澤布馬上聯絡了各個大型安全區,準備阻攔桑吉斯一行人的行徑,能拖多久算多久,她實在不放心這樣放他們回去。
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她這總統的位子就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