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時樾離開後,她喚那白鱗鲛入座。
“謝上神。”
有了時樾的法術,房内的一切動靜外人都無法知曉,因此他也收起了之前的豔浮姿态。
“你叫什麼名字?”蘅念發問。
“下君白景。”鲛人如實回答。
“塵隐現在何處?處境如何?”蘅念直奔主題。
白景驚訝于她的料事如神,“上神知道我家少主是誰?”
“本君來此地便是為了尋他,神界如今瑣事繁多,你若知曉,直接告訴本君即可,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蘅念已在鬼域耽擱了好幾日,估計紫玉珠的下落早已有了,她不打算在這兒耗着,救了塵隐她立刻便回神界。
正好白景也着急救他的少主,索性便将事情的經過全交代了。
“少主被族長所囚,現被關于紫麟台正中心的牢獄内,無召永世不得出。”說到這兒白景有些急了。
“理由?”比起他的急切蘅念倒是十分淡定。
“近百年來癡鬼族一直妄圖靠攏魔族,少主的意思是與他們劃清界限,早日一統鬼域,結束鬼族萬載無主的狀況。”
蘅念沒想到他還挺有志向的,“這不是件好事嗎?他父親不同意?”
白景一頓,“上神說的不錯,族長大發雷霆,說少主吃裡扒外,不為鬼族着想,一心幫着外人。”
蘅念就知道寒忌不是個好東西,他想要的隻有穩固的權利和地位,又怎會為了神族冒險得罪魔族。
“行了,情況本君已了解清楚,明日便會去救人,你隻引路便好。”
蘅念正好懷疑魂骨就在塵隐身上,現下正好兩件事一并查了,也省去她不少麻煩。
白景起身,鄭重的行了一禮,“多謝上神相助。”
蘅念輕輕颔首。
“還有一事。”白景有些難為情,“下君是被癡鬼族抓住賣到這裡的,所以——。”
蘅念明白他的意思,當即釋放出上神的神力,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鬼域,距離她最近的耆樓内的所有人都被壓的跪地不起,有些修為弱的,甚至當場暈厥。
原本熱鬧的酒樓被蘅念這麼一鬧,瞬間鴉雀無聲。
沒過多久,門外便連滾帶爬的翻進來一位衣着華貴的鬼族,看上去修為不低,應該是這家酒樓管事的。
白景走至蘅念身側,壓低聲音對她說道:“此人是耆樓的老闆,出身癡鬼族,在其族中地位不凡,也是他将下君弄到這裡監視的。”
蘅念了然,坐正了身子,神色鋒銳地開口道:“這個鲛人本君帶走了,你可有意見?”
那鬼族明顯是被吓壞了,哆哆嗦嗦的回道:“上神若是看上了,隻……隻管吩咐一聲,帶走便好,何……何必搞出這麼大動靜呢。”
他那模樣瞧着快要哭出來了,甚是滑稽可笑。
蘅念對于吓唬人沒什麼興趣,冷漠的看着地上匍匐着的人,那樣子連白景看了都直冒冷汗,心道這位蘅念上神如今的模樣與剛才那位神君在一起時簡直是天差地别,一時連話都不敢再說。
屋内氣氛壓抑,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盯着一個卑微如蝼蟻的鬼族,仿佛随時都會揮下利刃,取他性命。
“上神,此人在下君走後必定會聯系癡鬼族的族長。”
白景的意思是想自己殺了他,而她原本也是這個想法。方才她弄出的動靜太大,估計癡鬼族現下就在耆樓外等着呢,隻是礙于她還在這兒,不敢進來罷了。
蘅念眸中閃過殺意,原本跪在地上的耆樓老闆瞬間化為一縷黑煙企圖往外逃蹿。
“蔑視上神,斬。”
一抹氣刃閃過,寒芒四射,那鬼族甚至連一絲慘叫都未發出,便已灰飛煙滅了。
空氣中還殘留着的淩厲殺氣震的白景兩腿發軟,這是他第一次見神族殺人,竟是如此的利落且不留餘地。
還未等她回神,蘅念又掐了個術法,變出了一個和剛那老闆一模一樣的人來,随後又在白景身上取了一絲妖氣,沒過多久,一個和白景别無二緻的鲛人便從那妖氣中走了出來。
白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個與自己一樣的鲛人,心道蘅念所用的術法竟比他們妖族的幻形術還要厲害。
蘅念起身,在那兩個“影子人”的額頭上輕輕敲了兩下,兩人呆滞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盡快離開去别處謀劃吧。”蘅念催促道。
“等等。”白景伸出手腕,隻見一道黑色光镯正禁锢着他,想來是耆樓為了防止抓來的妖族逃跑才弄出來的東西。白景憤恨的說道:“有這東西在,下君就出不去耆樓。”
蘅念不屑的看了一眼癡鬼族弄出的把戲,而後于手掌處凝聚出了一道藍光,隻見那藍光迅速分散成諸多小球,慢慢朝那光镯滲透而去,沒過多久,原本醒目的黑色慢慢變得暗淡無光,最終消失。
白景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原本胳膊上的墜感已經消失了。
“現在可以了嗎?”蘅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