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聽到蘅念這麼說話後,皇帝重新露出了笑顔。
“對嘛,就這麼說話我聽着才舒服,不然我都要以為你被人調包了呢。”
蘅念聞言,似乎也懂了些相處之道,拿起一旁的酒壺,給二人添滿。
皇帝也不跟她客氣,兩人碰了一杯後,他又說道:“賞賜你放心,絕對少不了你的。”
邊說還邊打了個酒嗝,“邊關大捷,慕愛卿功不可沒,朕打算——。”
他似是打算賣個關子,斜眸看了蘅念一眼。
蘅念将斟好了酒的杯子朝他遞了過去,問道:“打算如何?”
他故作沉思地想了片刻,道:“賞黃金萬兩,封——。”他頓了一下,“封鎮國公如何?”
聽到這個答案後,蘅念不再言語,她對皇帝給她賞賜金銀财寶并不怎麼意外,隻是這國公之位,她覺得不妥,但礙于她眼下對朝堂規矩并不清楚,故而沒敢開口,但一直在他們身側伺候的李祿卻慌亂地開口提醒道:“陛下,我朝還沒有女子居國公之位的先例,若是加封,怕是會給您和慕将軍帶來麻煩啊。”
許是酒喝得多了些,皇帝的言談舉止已有了些醉意。
“朕是天子,天下都是朕的,朕怕什麼麻煩。”
聞言,蘅念和李祿對視了一眼,他趕忙過去将皇帝扶住。
“李公公,陛下今日吃醉酒了,你先扶他下去休息,有什麼事等改日他清醒了再說。”
李祿忙叫了宮女太監們進來幫忙,等将皇帝帶下去後,他才躬身對蘅念說道:“郡主,您今日是宿在太後娘娘那,還是回府?”
蘅念想了想,答道:“今日天色已晚,估計她老人家已經歇下了,我改日再去拜見吧。”
李祿又道:“那現在是否着人送郡主回府。”
蘅念擺手,“不必了,我認得路,你去伺候皇上吧,不必管我了。”
看着李祿離開後,蘅念獨自走在出宮的路上,原本還打算聽聽這宮裡人私下都談論些什麼,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是凡人之身,雖說習武也能比一般人更耳聰目明些,但還遠遠達不到神族之身的程度。
就在她打算放棄出宮時,迎面走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蘅念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時樾?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了一眼四下無人後,蘅念立馬沖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問道:“時樾,你怎麼也在這裡?”
她一臉緊張地看向突然出現的時樾,但時樾好像并未認出她來,眼神中帶着迷茫,眉間一擰,還有一絲不難察覺的嫌惡,未等蘅念疑惑便甩開了她的手。
蘅念當即察覺出了不對,時樾是不可能對她流露出嫌惡的表情的。
“你是何人?怎知本尊名諱?”
時樾也很疑惑,他原本在千寂魔域修複大陣,突然被一道紫色光束晃住了眼睛,等再一睜眼,他便來到了人間界,還成了他們凡人口中的什麼丞相。
等他想用法術脫身時,卻發現自己成了凡人之軀,不僅手無縛雞之力,還常年疾病纏身。
按理來說,隻要神族不下凡曆劫,是不會被收走法力的,但他眼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弄到了凡間,還帶着神族的記憶,實在讓他匪夷所思。
就在他被逼的馬上要用神魂召喚清晖時,識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句話,說這是他的一次劫,一次真正讓他成為諸神之首的劫,他考慮了許久,終是選擇不再抵抗,試着接受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原本他以為自己要經曆的劫難,就是天道希望他盡早結束人間界天下大亂的局面,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神族。
蘅念也被他這句話弄的摸不着頭腦了,她原以為這隻是個和時樾相貌一樣的凡人,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時樾。
那他為何要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就在兩人各有所思之際,後方的假山那邊走來了兩名宮女,見到他二人後,皆是停下稱了一聲:“慕将軍,陸大人。”
兩人聽見宮女對對方的稱呼後,皆是一怔。
原來他就是陸彥修。
原來她就是慕南兮。
那兩名宮女見他們不說話,戰戰兢兢的說道:“陸大人,太後娘娘等了許久,要奴婢們來引您過去。”
話語間,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神還有些微妙,但蘅念并不關心這個,她隻在意那兩名宮女方才說的話。
太後娘娘?她找陸彥修做什麼?
眼下蘅念一頭霧水,皇宮内并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時樾雖說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誰,但她既為神族,定是知曉一些事的。
兩人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時樾漠然開口道:“帶路吧。”
那兩名宮女聞言,躬身對蘅念說道:“奴婢告退。”
望着時樾遠去的背影,蘅念帶着一肚子的困惑朝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