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你如今能感受到魔氣了?”
蘅念語氣中透着驚喜,這對他們如今糟糕的境況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時樾拽住她的手,視線掃了四下一周,示意她低聲些。
“我也是昨夜才發現的,清晖與我之間的感應似乎又回來了,雖然隻是一點,但以它斬殺無數魔族的經驗來看不會出錯。”
蘅念聽說過清晖的威名,被它盯上的魔族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若非此刻時樾修為受限,方才那青衫公子怕是就危險了。
“時樾,若那人真是與魔族有什麼牽扯,問心城的城主怕是已遭不測,阮頃沫此行會不會有危險?”
雖說她知曉時樾不是那等不知輕重的人,但魔族非同小可,她心下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仙族與神族不同,哪怕是一丁點兒魔氣都足以令他們痛不欲生。
時樾卻因着清晖的緣故比蘅念有底些,“放心吧,那人隻不過是被魔氣強化了經脈,自身修為提升了不少,但以他人族的脆弱身軀來看,還不足以達到操縱魔氣的水平。”
他們眼下最重要的是悄悄跟過去,躲在暗處才能叫敵人放松警惕。
“阿念,你瞧南面上空的黑氣。”時樾雙手搭在她肩上,将人轉去了後方。
蘅念擡頭,一眼便望見了盤旋而升的黑氣,範圍雖不大,但明顯不是正常煙霧。
“你是說剛才那青衫男子并未将阮頃沫帶去主殿,而是去了後山?”
蘅念蹙眉凝視着後山的方向,又回想起阮頃沫走時的神情。
驚呼道:“對了,她是仙族,自然也能瞧得見後山的不同。”
不待時樾回答便急趕着前往後山接應了。
也是阮頃沫命大,此時問心城内亂作一團,他們低空禦劍并未引起巡邏者的注意,加之後山地勢開闊,千鈞一發之際,終是叫蘅念一劍破空,救下了阮頃沫。
“你在一旁等着,我先探探情況。”
時樾擡手将蘅念擋回巨石後的陰暗處,一手接過飛回的長劍。
方才蘅念救人心切,揮劍時幾乎用了十成的力,黑氣被驅散的同時也造成了劍身靈力過盛,時樾接下它時險些腳下一顫,朝後翻去。
好在他四周光線較暗,一瞬的狼狽之色并未落入敵人眼中。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一道尖銳刺耳的男聲突然響起,令得兩人沒怎麼遭過罪的耳朵受到了巨大沖擊。
蘅念當即捂住耳朵暗自腹诽道:這人間界半生不熟的魔族當真是讓人開眼了。
時樾面前裹着黑色鬥篷的男人擡眸望了他一眼,很快便認出了他。
轉頭欠身答道:“柳大人,此人與這仙族是一夥的,留着怕是要誤大事,不如——。”
那人話未說完便換上一副狠戾之色,單手成刃,意圖顯而易見。
“莫要輕舉妄動。”那位被稱作柳大人的男子低聲呵斥道。
阮頃沫趁機用眼神暗示兩人四周設有陣法,蘅念也注意到她四肢上纏繞着的黑色魔氣,想來應是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埋伏。
可惜蘅念年紀尚輕,從前在神界沒來得及研習過多的陣法,但那時她神力強橫,倒也無甚影響,此刻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先别急,此陣不難破,怕的是他們做縮頭烏龜,躲在裡面不肯出來。”時樾看穿了她的挫敗,出言安慰道。
那位“奇形怪狀”的柳大人果真如他所料,明顯不像手下那般輕率,一直站在陣法中央死死盯着時樾,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時樾手握長劍,亦沒有行動的意圖,兩方就這麼僵持着,誰也不願先一步動作。
四下靜得出奇,兩側火光被風吹的隐隐閃動,蘅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時樾隻是個凡人,在這種境況下,稍有不慎他便有性命之虞。
此刻,是他們陷入了被動。
“區區人間界一座小城竟也有如此熱鬧的場面,看來我這一趟也算是不虛此行啊。”
頭頂石塊震動,零零碎碎地不停向下掉落,隻聽“砰——”的一聲,一道神力俯沖直下,神光四射,引得周圍那幾個傀儡魔族慘叫連連,不過須臾便灰飛煙滅。
起先的鬥篷男子和那首領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掀出好幾丈的距離,連滾帶爬地起身後又轉了好幾圈才找對方向。
蘅念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阮頃沫因着離那幾人更近,受了些牽連,不過好在魔陣被毀,她四肢解了束縛及時躲開了。
“阿念,你方才看清了嗎?”
蘅念知曉他指的什麼,兩人具是直視前方,“神力。”蘅念對此結果感到意外。
“怎麼會是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