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念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既然神位與神格之間互有感應,那近日孩兒總覺神力增長有所減慢,是否表明孩兒距離成為戰神已經不遠了。”
故闌漠然地點了點頭,“不錯,你距離入主戰神殿僅一步之遙。”
蘅念難得心急了,把住故闌的手腕,“請父神指點。”
故闌掌心朝上,伸出一隻手在二人身前,蘅念眼見其掌心中浮現出一朵近乎透明的千瓣蓮,周圍溢出的神力極為純淨,就連蘅念這個神族的靠近都險些被其傷到。
“此物名為天心蓮,乃是戰神代代相傳的至寶神物,這片秘境便是借由它的力量創造而出的,想要成為戰神,必須得到此神物的認可才行,你且試試能否将其掌控。”
蘅念起身,目光中帶着凝重,她能感覺到這神物中所蘊含的力量,或許這便是戰神神格與其形成的特殊感應吧。
她将雙手緩緩置于天心蓮下方,動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謹慎。
“阿念,不要抵抗它的力量,要慢慢與它融為一體才行。”故闌提醒道。
蘅念有一瞬的錯愕。
上來就融為一體?
蘅念原本隻抱着試一下的态度,沒想到故闌卻要求她直接與神物融合。
也不用這麼着急吧。
雖說這麼想着,蘅念也僅腹诽了片刻,立即便調動神源,全身心投入到接納神物中去了。
故闌有意幫她,不動聲色便将一縷神力一起打入了蘅念的神識中去。
神物似是也感應到了原主人即将徹底消散,圍在故闌身邊轉了一圈,這些年故闌僅剩的一縷神識便是靠它維持着,現如今它要認新主,故闌也将徹底消散于世間。
蘅念對此全無察覺,隻感受着體内因外物進入而急劇運轉的神力。
神物都具靈性,它有擇主的權利,蘅念在靜靜等待。
天心蓮像是進入了一片新天地,帶着強烈的好奇心參觀了蘅念身體的每一處角落。神源算得上是它的新家,被它重點“關照”了一下。
蘅念覺得神源處流過一陣暖意,遲遲不曾流走,心道莫不是有什麼說法。
故闌見她眉頭微蹙,說道:“你莫要以為天心蓮乃戰神信物就将它當作神聖莊嚴之物對待,這小東西十分嬌貴,住的地方不能小,神力還要充沛,你如果不表示表示,它可不會輕易離開。”
蘅念聞言,對這天心蓮的嬌氣感到詫異,随即又覺好笑。
活了數十萬載的上古神物竟然會是這麼個孩子般的心性。
天心蓮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有些賭氣地故意在她體内亂竄,引得蘅念神力不穩,疼得額間直冒汗。
“小蓮,不要再鬧了。”故闌沉聲制止。
他的話明顯要管用很多,天心蓮不再鬧騰蘅念了,分出一半透明花瓣貼了貼蘅念的額頭,算是跟她和解了。
就是力道稍大了些,蘅念差點仰過去。
蘅念到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和它生氣,反倒是輕聲哄道:“你喜歡住大房子是嗎?我可以把神源布置成你喜歡的樣子,到時候新家随你怎麼折騰都行。”
也許是天心蓮太孩子氣了,蘅念的聲音也被帶的溫柔了起來。
“真的嗎?”天心蓮在蘅念的神識中問道。
蘅念心中一喜,這小東西明顯被她許諾的條件打動了,現下已經能在神識中和她交流了。
“當然,你想它是什麼樣子我就能變成什麼樣子。”
主神的神源有别于其他神族,能夠随意變幻外表,因此這小蓮花的要求蘅念輕而易舉就能滿足。
天心蓮雖是神物,但自誕生起隻接觸過曆任戰神,心思極為單純,它心中隻想着自己并不讨厭蘅念且對方願意盡力滿足自己的願望,就這一點,蘅念就已經将這千瓣蓮拿下九百九十九瓣了。
“故小闌,我喜歡你女兒,我以後要和她在一起。”
天心蓮說這話時已經離開了蘅念體内,因此蘅念并不知曉它是何想法,僅瞧見了故闌微微變換的神情。
“喜歡她就替我照顧好她吧。”
這句是故闌在神識中回複它的,他們相處一向默契,這算是告别,也是永别。
蘅念見天心蓮始終未能回到她體内,心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父神,既然神物現下還不願與我相融便算了,日後……”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一道流光閃過,這次天心蓮直接鑽進了蘅念的神識,強烈的不适感湧出,蘅念隻覺自己周身的神脈盡數被摧毀,再經由一股強大的神力與之融合後重新生出。
這種痛苦不亞于血脈肉身被摧毀重鑄,令她幾欲暈厥。
直至一股清涼之意席卷全身,驟然的暢快又令她神清氣爽。
這次蘅念清楚的感知到了天心蓮存于她體内,并與她密不可分。
就是這斷脈重生的代價有些大,疼痛難忍先不說,為何自己會少了一半神脈?
她盯着尚在自己神源内活蹦亂跳的人形千瓣蓮,目光中帶着質問。
“你别看我啊,是你自己天生神脈不全的,與我無關。”
蘅念着急辯駁道:“一派胡言,我自幼神脈齊全,從未有過缺損,直到你方才毀我神脈後才變成如今這樣的。”
神脈對神族何其重要,哪怕缺失一部分對修煉都是不可估量的打擊,如今她融合神物後竟直接損失了一半,叫她如何能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