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夙話音剛落,文梓萱瞬間像斷了提線的木偶般直直往下墜。
“小心。”衆人驚慌道。
“真會給我找事做。”易聽無奈撫臉坐在帝江身上,而帝江的前爪剛好抓到文梓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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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A:“唉唉,你們聽說了沒?那劉家小兒子犯事了,聽說還把孫家姑娘整沒了,啧啧,造孽啊!”
村民B嗑着瓜子,拍腿說道:“要我說劉家這次栽了,隻能倆字:活該,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點錢嗎?竟還瞧不起咱們,他以為他老幾啊?”
村民C:“不過我聽說好像那孫家姑娘也不太儉點,不然也不會被人家拐了嘛。”
村民A:“不是說是那小畜牲主動犯事的嗎?關人家姑娘什麼事?”
村民D:“你懂啥,我告訴你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姑娘肯定也有錯。”
話剛說完,村民D就把人賞了一個響亮的巴掌,穿着防盔的晏歸甩了甩手,看着那人說道。
“你看我這一巴掌響不響?要不再讓你體驗一下?你爺爺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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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不懲罰他?明明他也錯了,這不公平,一切都不公平。”文梓萱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隻能躺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的念叨。
一旁的易聽則閉着眼養神。
警員:“報告何隊,據穆清者口供說在村口河流下遊處發現一盞荷燈,裡面裝有注射器以及殘留的不知名白色晶狀粉末,經鑒定與本次案情所涉及的苯|巴比妥納相符,不過在上面未找到嫌犯的指紋,報告完畢,請指示。”
何警官左手摩挲着臉:“什麼情況?怎麼能沒有呢……”他不自信地瞅向易聽。
易聽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提前道:“是你們自己的人回收的作案工具,而且我去的時候也戴了手套,所以别想[是不是我把指紋擦掉]這種可笑的念頭了,再者,我也沒動機這麼幹。″
确是如此,黑皮警官開始犯起愁來。
易聽:“何警官,既然這最關鍵的證據無法讓[劉洋奸|殺孫茗]這個假想成立,那你們警方又打算怎麼做?放了他?"
何警官:“放是自是不可能放的,畢竟他這嫌疑還沒洗清楚呢,況且那個藥的來源也沒搞明白,萬一還有個除他以外的人也在……″他有點不敢繼續往下想。
易聽轉悠着看了眼這警局:″我會往這裡再撥一批穆清者來輔佐你們追藥源,巡查可疑人,即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又加強了這的安保強度……對了,這隻是通知,希望你不要誤會。″
“至于那管注射器……我的建議是不要讓除穆清者以外的第三方人員知道,以免打草驚蛇,對外的口徑就統一成[注射器輕微變形,采取指紋會有些許難度,但不是不行,讓他們稍安勿躁,定會還大家一個真相。]
何警察:“可這……″
易聽:“引蛇出洞還需故漏破綻,才可讓ta漏出僥幸的馬腳,而且我剛才說了……″她臨到這位黑皮警官身旁,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隻是通知,不是在跟你商量,而你們局長也已經給了我他的答複,剩下的你自己掂量着吧。″
現下何警官縱有萬般不願,也隻能悶聲應下。
何警察頭疼地摔坐在椅子上:“那個小姑娘又該怎麼說?″
易聽:“她交由我處理就好,無需你操心。”
“文同學,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易聽對木然的文梓萱說道,對方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出了公安局,兩人一前一後保持着一定距離。
文梓萱:“為……”
“鬼節放荷燈除了給死者悼念外,還有給生者祝福的祈願。”易聽打斷了對方的話頭。
“你敢為她償命,哪怕隻有一瞬,但至少………不會讓她變得那麼可憐,而為了應付穆清者的職責,我同樣也不會讓你真正的去死。″
文梓萱:“謝……謝。”
易聽停下腳步,望着她。
“你不該說謝謝的,文梓萱,死亡從來開脫不了罪惡,它隻能繼承遺憾與不甘。″
“而且以我的辦案經驗來說,劉洋極大可能不會被判死刑,即便沒有[未成年人可以從寬減少量刑]這條鐵律,也還有他身後的家族為其幫襯着。”
“對他而言,除了案底,留給他的壞處頂多就是……以後的三代都與國家公務的事再無瓜葛。”
文梓萱聞言後低垂着頭,握緊了拳頭。
“我說了這麼多,東西還不打算給我嗎?”易聽有些愁人的捏了捏鼻梁。
文梓萱懵圈:"什,什麼?″
易聽:″孫茗托付給你的那些東西,藥與注射器,至于那盞荷燈我就不要了,你自個兒留着吧。”
文梓萱後退一步:“你怎麼知道是阿茗……你不是指認我是兇手嗎?”
“理解能力真差。″易聽有些無趣的說道:″若要讓自殺現場嫁禍成他殺,那必定得有一個同夥要來處理某些礙事的東西,就比如注射器。畢竟在它的上面八成隻存有你們兩個人的指紋,并沒有劉洋的,而光這一個點就可以推翻那位黑皮警官的所有理論。”
“當然,若是将上面的指紋全擦掉也不合理,因為若是以嫌犯的角度來思考,他即然有意識擦去上面的指紋,卻沒有閑心把它帶離現場,這不就是典型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嗎?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奇怪。”
“所以我猜測你們原計劃應該是想把那些東西藏在荷燈裡,讓它順流而下,毀屍匿迹的。”
"想法很好,但如果不結合實際的話,那肯定是會出差錯的。″易聽嗤笑道。
"我估計你應該是在昨天做筆錄時突然聽到警方說如果沒有找到那些東西的話就無法給劉洋定罪,所以你就隻能熬了個大夜,去把原本的那盞荷燈取回。″
"等一定時機成熟,你再把它丢到劉洋的家中,然後随便找個理由向警方報案說你發現了它。”
“而指紋的問題這時候也變得好處理了起來,可以跟警方借口說自己不清楚這其中的關系便不小心擦去了上面的原有指紋,包括并未存在的劉洋的指紋……”
同樣是擦指紋,但這人的身份一旦特殊了起來,結局就會變得不同。
易聽:“而警方找到了這些所謂的鐵證,便會無心再去關注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了,而這個原本棘手的問題……也因此變得不再礙眼。”
易聽看着腿不停發抖的文梓萱,繼續說道:“雖說上述都是我的一些猜測,但當我說要把你們有關的東西都搬過來鑒定時……你慌了,這就隻能證明,我是對的。”
文梓萱面露驚恐的看着那人:"這些想法的前半部分……确是都在我的腦海裡存留過,可我從未和任何人提起它,而這後半部…我其實還沒想到能如此解決,你……怎麼會……″
(易聽os:“她這反應難道是……那管注射器上的指紋還沒被擦掉?″)
易聽:“隻是個很簡單的假想推理而已,誰都可以做到。″
“不過我很奇怪的是你們真的有必要拿一條命去陷害劉洋嗎?以一個詐騙犯的腦回路來想隻僞裝成強丨暴未遂同樣也能讓他受到懲罰,還能避免自己受傷,又何必……″
文梓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剛張開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神色恹恹,易聽見她這樣,隻得攤開右掌。
“東西,給我。不要讓我把廢話再重複一遍,也不要逼我再動武。”
文梓萱被對方不容置疑的氣勢給吓到了,但還是乖乖跑到了停放在警局旁的一輛轎車,從挂在車後的後備車胎裡,扣出一枚清徽以及半罐裝有白色結晶狀物的玻璃小瓶和微型注射器。
她這時注意到不遠處有一盆用來燒紙的火盆……孫阿姨ta們可能剛來過吧,火還在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不肯熄滅。
不肯熄滅……呵,可那害了那麼多人的劉洋相安無事,而你卻就此長眠。
不,不行,這些東西不能交出去,不然一切就……
然而易聽迅速戴上手套直接上前奪過那三個物件,斷了文梓萱最後那想畏罪的念頭,而後她又撚起清徽問道:″你從哪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