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臉劃爛?″成悅忍着怒氣把一盒膏藥丢到成鏡面前。]
[成鏡不說話,也沒有要上藥的打算,成悅沒有那麼多的耐心給她,隻道:“若我晚上做完實驗回來,你臉還是這個樣子,那就滾進營養艙裡,一輩子也别出來。″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老師既然是可以分的清我和她的,那為什麼您從來就隻抱她,漏了……″成鏡的問題還沒說完,關門聲就搶先回答。]
易聽猛地甩了甩頭,搞什麼,這還在執行任務呢,怎麼就走神了,她咬了一口左手虎口,清醒多了。
“抱歉小姐,這裡不可通行。″幾名侍者突然攔在了易聽正前方。
易聽:“給你們個建議,讓道,我隻是來取回原本就屬于我們國家的東西。"
白面紳士走上前,“小姐,你這是強盜行為,請遵守規則,否則我們也會采取相應措施。″
易聽笑道:“強盜?既然你們都這樣定性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可話音剛落,一隻巨型怪蟲突然從地底沖出,那口器垂着拉絲的粘液,無數尖小的黑牙在裡排成圈,不斷攪拌着,一節一節的身體慢慢挺立,它沒有眼睛卻還是以俯視的姿态打量着少女,而下一秒它就撲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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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追究到底。″就在陸昭準備離開之即,喻初文出聲道。
陸昭:“什麼?″
喻初文:“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我會為枉受不平的ta們追究到底。″
陸昭:“漂亮話誰都會說,但解決不了實際問題,要答,也請拿出行動來。"
喻初文隻得道“既如此,那煩請将眼睛閉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什麼意思?陸昭很是納悶,但好奇肯定也是有的,便照做了。
“就保持這樣的姿勢向後退,等我說停的時候,請直接往後仰倒。″喻初文邊說着邊移動起來,聲音由近及遠。
搞什麼啊!陸昭有些生氣,她不喜歡把自己的性命安全交到别人手裡,想睜開眼,可奇怪的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說,再等等吧,再試試吧……
像是看出她的猶豫,喻初文補充道:“你随時都可以放棄,不用怕。″
這并沒有要激她的意思,但陸昭卻開始挪動步子後退,像是不服氣,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隻是陸昭動的還是很小心,也盡量往此前聽到喻初文聲音的方向上靠,可是……
怎麼還不喊停?這走了大概也有五六分鐘,不消計算她也能判斷自己此刻定走出了大廳,人聲消散,徒留風刮,也明顯感受到光線暗了許多,她有些不安,該不會喻初文已經走了,隻留她一人在這兒滑稽的表演吧?她又想睜眼,而某人的聲音又适時地響起。
“是要放棄了嗎?″陸昭聽出這人是笑着說的,盡管好像沒有惡意,但她這分鐘隻想破口大罵她過分,不過不知為什麼,她的腳反應的比嘴還快,又重複起機械地運動。
怎麼會……陸昭的懵圈逐漸被後怕蓋上,隻不過沒走幾步,喻初文開口道:“可以了,倒吧,我就在你身後。″
雖說她的聲音确實是從後方傳來的,但陸昭并沒有因此放下所有戒心,再怎麼說,将後背教給一個并不熟悉的人,也太……
再說,她接的住自己嗎?萬一她一個閃身讓自己直摔在地上也不見得是不可能的事,可對方這次卻沒有像前兩次那樣問話,就隻是靜靜地等着,就好像程序死機了那般。
艹,不管了,她倒要看看她到底要搞什麼幺蛾子,可剛一将重心放到腳後跟上,她就後悔了,但來不及了。
她忽而在腦海中看到了自己,是用第三人稱視角,自己正往後倒,而後面卻是萬丈深淵,喻初文則正站在虛空中,沖她微笑。
假的,是假的!不要自己吓自已,就算喻初文不接位她,也隻需過個一兩秒就能有落地的實感……
可是沒有!為什麼!背上冒出的汗近乎給她洗了個粘膩的冷澡,她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
“你流了好多汗,還好嗎?″喻初文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将自己的手帕遞到她面前,示意她擦擦。
顯然,陸昭還沒緩過神來,但當她反應過來自己正遵循喻初文這個指令,乖乖接過手帕時,瞬間像被燙了一樣,彈坐起來,轉身面向喻初文。
為什麼自己會對她的話産生依賴性,為什麼剛剛腳不聽使喚。
見她被吓的不輕,喻初文開始解釋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但其實答案就在你手中。″她站起身,溫柔地笑道。
“恐懼,是最好的毒藥,亦是解藥。它能緩沖你的時間,盡管它并沒有改變現實中的一分一秒,它能讓你夾在生死的縫隙中喘息,盡管在現實中你根本不會有任何性命之憂。″她說着,把一個海洋球抛給了陸昭,陸昭這才注意到喻初文的身後,也就是自己向後仰躺的地方是個堆滿海洋球的充氣建築。
小孩常玩的兒童樂園……陸昭不知該說什麼,而喻初文又開口道:“如何,由自己賦予的[絕望]與[重生],有趣嗎?"
陸昭:“……″
喻初文:“我知道讓一個人改觀很困難,而你所說的ta們既然以死亡作為價值單位的話,那唯一能與其溝通的方式,隻有此。″
“當然,這是個輪流制的遊戲,所以屆時我也會參加。″
陸昭的雙瞳微怔,下意識說道:“你瘋了?″她雖摸不清喻初文,但絕對清楚那幾個人有多麼的惡劣,不過……
喻初文笑道:“我不擅飲酒,現下自是清醒的,你可能會說我是自大過了頭,但請再想想……″
"又憑什麼判我會輸呢?而請容我再補充第一個問題的回答,你我力雖微,但亦能舉炬代陽。″
“再說,我還沒說這遊戲取勝的條件是什麼呢?″
陸昭沉默了會兒後終于笑道:“你這個人,我服了。不過這個遊戲你興許沒法再辦第二次,在我出門前聽到有消息說那幾個家夥惹到了1區的人。″
“以那位夏管理員的行事風格來看,是絕不可能放任不管的,誇張點來說他就算為此與石管理員撕破臉皮也并不稀奇,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會比前者低百倍,無他,對石管理員而言這些隻能算為[篩選],本就無關緊要。″
喻初文思考了會後也對她笑道:“你還真是個性情中人。″
陸昭:“為什麼這麼說?″
喻初文:“你在意的人不隻一個,而初見的我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但你并沒有對此憤怒或是厭惡,而是提防卻又不為難。″說的很含混,不過對方若真存有那個心思的話,不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還是用[刺]來概括更為妥帖吧。”不知是不是腎上腺素的刺激還沒過,陸昭竟相當幹脆地認了下來。
“我知道我這樣對知雨來說很不公平,不過我并非在拿她當替身,正相反,我比誰都清楚她的原則、行事風格、吃食偏好、最喜歡的哲學家是尼采……而有關易聽的,從認識到現在我了解甚少。"
“而知雨也很縱容我,即使兩人的矛盾有時被激化,我情緒一上來會跟她說,[要不咱倆算了吧],她總是先來順我的毛,等哄的差不多了再給我捋利害關系,而我這也算是有恃無恐吧。"
“我曾問她,以她的條件為什麼會選擇我,為什麼會喜歡我。″陸昭有些無奈且好笑地問道喻初文。
“你猜她怎麼答的。″
喻初文斟酌了下:“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陸昭:“相差無幾,而這同樣也是我對易聽一開始的感覺,可後來我發現,她很少表現自己想要什麼,又或者說她不敢去要。″
“她曾向我解釋,因為私欲一旦膨脹,自身定被扭曲、甚至是替代,而[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種理由就成了她最拿得出手的回答,當然,她亦為之付諸了行動,隻不過在她看來,自己從未及格。”
“所以那點念想就更不配被提起。”
“而兩個膽小鬼又怎麼走的下去,再者,她對我……并沒有感覺。″
喻初文:“所以你問我那個問題,是想讓我清楚自己的堅持能到哪種地步,對嗎?″
陸昭抿起唇,有種被戳破心思的别扭感,可喻初文卻此刻抱住了她。
喻初文:“不管你是以怎樣的立場同我說這些,我都要謝謝你的坦誠,你并不膽小,也不盲目,隻是選擇後習慣性懊悔罷了。″
“但既然選定了,就請做好為之承擔一切的準備,畢竟書寫答案的人不隻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