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兒?″喻初文看着周遭這個很是陰暗卻異常寬廣的空間,神經不由的緊繃了起來。
"我剛剛不是在和那個人博鬥嗎?怎麼會……″還等不及她細細思考,一道女聲突兀的打斷了她。
″你被抛棄了。"
喻初文聽聞後一時間忘卻了呼吸,遲緩的将目光慢慢移向聲源處……那處的人似也覺察到了些什麼,腳步聲不急不躁的踏尋而來。
"你并不重要,從始至終。″
(喻初文os:″又是……這個聲音。″)
″你知道為什麼人總會遭到背叛嗎?″腳步聲突然停頓在喻初文面前,她鼻尖上的冷汗直冒,慢慢擡起頭。
"因為無能。″
一張附着半副老虎面具的臉撞入她的眸中,但女人并沒有看向喻初文,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喻初文身後不遠處的……
″成鏡,因為你的無能,所以你才會被人輕易抛棄,無人敢靠近,變得不幸。而你要恨,也該恨你自己。″
″恨你自己的無力而為,恨你自己保護不了你想要保護的人。″
″明白了嗎?″
"沒有……不是的,你騙人。″易聽有些虛弱的緊握着自己那剛被人包紮好的三根斷指,反駁道對方。
″還有……我不叫成鏡,我是……噗哧…啊…″易聽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女人一腳踹其腹上,動彈不得。
″不要!″喻初文奮起上前想推開那女人,護住易聽,可當她靠近之時……她的手竟穿過了那兩人的身體,撲了個空。
"是……幻像嗎?″喻初文有些呆然的看了看自己不斷抓握的手,又看向那還在對峙的兩人。
女人扣住易聽的下巴,壓低聲線問道:“成鏡,我再問你一遍。″
"你真的清楚自己是誰嗎?″
"反正……不是你以為的…咳咳…″易聽現在無論是體力還是氣勢都是處于下風,可以說現在的她是沒有任何實力保障去支撐她與之對抗的,但她在回答這個問題時仍很堅決,像是……本該如此。
″你是我養大的,憑什麼背叛我!″成悅把面具一摘,摔在了易聽的身上,有些歇斯底裡的問道。
紅黑色的領帶飄落在一旁,那可怖的傷口又猙獰地出現在了旁人的眼前。
成悅掐着易聽的脖頸,将她提起,而後又重重的将其往牆上一撞,如此反複,就跟木離那次……摁着她的頭,想将其溺死在水裡一樣。
成悅用鞋跟碾着易聽手腕處的那個疤痕,而後又像是餓昏的貓看到了即将要瀕死的鳥一樣,癫狂的冷笑道。
"我當初還以為你啃自己,是想自殺。″
"可沒想到結果卻是恰恰相反,你可真是沒救了。″
″什麼……意思?″喻初文現在的腦袋完全宕機,身體裡的血液卻在不斷的沸騰、叫嚣。
易聽躺倒在地上,像具死屍一樣僵硬。因為隻要一牽扯到某處,渾身都會感到酸痛,嘴裡的血腥鐵鏽味還沒褪去,斷指雖然經過剛才的治療,正在重新生長,但其反噬出的疼痛也正在像螞蟻一樣不斷的啃咬着她的血肉。
"别……哭,快………″易聽轉過頭,朝着喻初文的方向看去。
"什…麼?″喻初文有些顫抖的舉起手,不确信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臉,才發現全是淚水。
“快……逃。″
----------------------
"初文……″易聽很是心疼的看着還困在噩夢中不斷掙紮的喻初文,小心的擦拭着她的眼淚,而後擡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她揍的鼻青臉腫的蔡紀。
(蔡紀撓了撓臉,很是無語os:″你這家夥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下手也忒重了吧。″)
"易……易聽…″喻初文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略有些沉重的眼皮好不容易被擡起,可就在見到易聽的那個瞬間,不聽使喚的四肢雖還是有些乏力,但還是下意識地擁了上去,緊緊抱住。
"好了,我在這的,不哭了,不哭了……″易聽輕拍着喻初文的後背,安慰着還在不斷顫抖的她。
″咳,那個……要不我先回避一下?″蔡紀甩開扇子擋眼,略有些尴尬的說道。
"你!……嘶…″喻初文在聽到那對她來說有些刺耳的聲音時,怒火又被點燃。剛想拿劍繼續搏擊,卻由于起身過猛而導緻傷口被牽扯到了,疼的讓她一時無法自理。
易聽扶住喻初文時,也順勢踹了蔡紀一腳,蔡紀領會後忙閉扇起身行禮:″喻姑娘抱歉啊,我沒想到你會豁出命的跟我打……″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易聽又踹了一腳。
(易聽os:″憨貨,講重點。”)
″咳,我為我的一些不恰當的言行作了一次深刻的檢讨,也為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望能見諒。″蔡紀朝一旁的易聽使了個眼色。
(蔡紀os:“我這個道歉……可以了吧?能放我走了嗎?″)
易聽:"還拄在這裡幹嗎?你知道我的規矩的,夜裡從不留客。″
蔡紀與易聽心照不宣的相視了一眼後,在喻初文還未出聲強留住他之前,迅速退身離開。
"你為什麼就這樣……輕易地放他走了?″喻初文抓着易聽的衣袖,低着頭,悶悶不樂的說道。
易聽倒了一杯茶,遞給喻初文,溫度不燙不冷,很适合用來暖手暖胃,易聽靠在她的身旁,溫柔地反問道。
"那初文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是怎麼描述青炀司的嗎?
"關押……惡鬼的地牢。″喻初文小口的就了一下茶水,緊緊的握住易聽的手,即便從此刻看上去ta是完整無缺的,但一想到ta之前那副殘破的樣子,她隻有不忍的心疼與懊悔。
易聽:"嗯,雖奉[和平]為旨,但實則是以精美的假面掩飾其虛僞的内心,習慣以強者的身份俯瞰别人,這就是青炀司本來的面目。而蔡爺和我自小都是在這種環境下培養長大的,所以沾染到某些類似[見死不救,高座觀戲。]的惡習是無法避免的。″
"是以從本質上來說,我和他其實是沒有太大差别的,隻是在那次事件中,我剛好是作為可以被你同情的[受害者],他恰巧是[旁觀者]罷了。″
易聽親了一下喻初文的臉頰,安慰道:″初文,我很高興你能為我鳴不平,但也請别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反正……都已經過去了,糾結再多也無濟于事。″
(易聽os:“比起為我出氣,我更希望你别因此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