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人戳了戳她的背,林茜之被吓的忙手忙腳的邊把腰間的符篆盡數拿出,邊驚恐地叫道:“啊!!!你不要過來啊!″
“額,姐,是我。″林理默默把貼在臉上的那三四張符篆扯下,指着某一方向繼續說道:“你不是已經把人制服了嗎?還在害怕什麼?″
林茜之這才怯生生的露出一隻眼,那處不知何時被穆清者包圍了,但她好像從中并沒看到那持傘老者的身影。
而厄爾雅瓊·尼将崴腳的林黎扶起安置好後,便迅速去追擊[押臣]。
林黎摸着心口的位置,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小文竟把人給……腳邊的地縫處正卡着一個時間沙漏。
(林黎os:"這好像是那人剛才拿的東西。″)
她正疑惑着要伸手去拿,卻被一聲喝住:“如果你不想讓你女兒從高空墜下的話,就最好不要碰那東西。″
林黎擡頭确認來人,竟是……她,成悅,那個小白之前經常提到的人。
成悅走上前去看沙漏的狀況,不容樂觀,頂多隻能撐上個五六分鐘。
成悅思索了會後,借厄爾雅瓊·尼剛飛下來的信使傳音道:“諸位,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天平是一個以命換命的斷頭台,時間不多了,想活命就盡早給我滾下去。″
相較于那個新上任的小司主,穆清者們更熟悉這位老牌管理員,所以當即就有一隊朝下方扔出繩索,騎滑下去,可易聽看到這一幕卻沉着臉罵道。
“你們這急着幹嘛,送死嗎……″
話音剛落,那個率先下去而本該落地的穆清者忽而看到地面上莫名空出一塊巨大的圓洞,随即就沖出了兩條長滿眼睛的黑影長舌,他還沒來得及求救就被其直拽入洞,無聲無息。
成悅單手抵唇,毫不意外道:“看來這就是懲罰,而且還隻準加籌碼,不能減……有點意思。″
而後她擡頭望向高處握緊拳頭的易聽,慢慢傳音道:“看來我的猜測欠缺考慮,對此我深感抱歉,那還是來聽聽吧,這位曾唯一活下來的幸運兒是如何獲勝的。″
衆人隻得又把目光投射到易聽身上,不過于此又多了些憤恨,畢竟如果這位小司主若一開始就清楚天平的規則,卻沒有在那位管理員開口之前解釋的話,那這無異于是在……棄棋,而她也會再次成為那獲勝的"幸運兒″。
被成悅置于衆矢之的的易聽對此卻隻回了個意味不名的微笑,她轉身去看了喻初文最後一眼,而後問道:“時間還剩多少?″
成悅抱手道:“四分半多些吧。″
足夠了,一切都在按着她的計劃在走,隻要自己也學着白秋的樣子去[證明公正、公平]那天平就不會在時間結算後傾斜。
隻不過那[木棉蟲]去哪了?不過這人不在場也好,這樣就不再存在言而無信的情況了。
″易聽,給我回來!″喻初文上前抓住易聽,不知為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易聽也沒有甩開她,隻是開始向底下的衆人解釋。
“放心,你們不會死,乙名天平衡量的不是實物的質量,隻要[願][等質],萬般皆會均衡。″
“何為[願],這是個很抽象的概念,我隻能将它簡單比拟成人類的飲水量,有些人天生就需要每日200mL的進水量,而有些人卻會對水過敏。″
“而若想要快速實現[等質]那最直接的方式是讓有着過大差距的[極點]消失。″說完,無數長舌迅速從黑洞裡沖出,直朝易聽奔去。
真是跟九年前一模一樣,那吋的穆清者一齊把白秋和被僞裝成木時雨的她一同推下天平。
隻可惜啊……
在那些舌頭要接觸易聽之時,喻初文毫不猶豫地拿起失了刃尖的唐橫刀向其斬去。
我能漠視死亡,但依舊有人願站在我身旁,那我便不再是該死的不和諧。
喻初文緊握住易聽的手:“我不會再放棄任何一個人。″她很清楚這一動作若放在衆人眼裡會誤解成挑釁,會被認作殺死他們的幫兇。
但她絕不可能再放手了。
[“阿文,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需要的不是你和姨姨一樣對我身世的同情與對不公的哀歎,我要的……″]
[“是你對我這把劍的認服,所以請賜教吧。″]
面對如潮水般襲來的怪舌,喻初文自是會害怕,但她不能後退,她必須向前殺去。
必須……
[“阿文……不要為我的死而自責,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我隻求你……不要讓ta逍遙法外……不要再有無辜的人遇害。"]
"我會讓大家都活下去!″斷刀被某條怪舌卷走,喻初文便靠複雜的走位去躲閃,讓幾條怪舌纏縛在一起,其行動也确實開始變得困難。
不能停下,她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畢竟若連自己都不敢再上前的話,那誰又能安心地往後退。
易聽看着腳下的巨蟲,根據青炀司傳來的生物樣本報告來看,現下應該差不多到其增殖的時間了,便對喻初文說道。
“初文,随我跳!″
“她怎麼跳下來了!″人群中有人驚呼,林黎緊張地站起身想去辯認。
而貓在紙船裡的帝江似感受到了召應,張開四翅,向上飛去。
“易聽,抓住我!"喻初文也縱身一躍,反重力的風吹的她眼睛刺疼,她覺得周遭在與她一同下沉,勉強睜着眼,向易聽伸手。
而那群怪舌本想繼續窮追猛打,但卻被因增殖的痛苦而暴躁的巨蟲一口咬住,兩方不得不開始纏鬥。
終于趕在落地摔成肉醬之前,帝江接住了二人,而後祂向上乘飛,易聽與喻初文互相攙扶起,一同發令道。
“猙,撕碎它們!″
“請衆蜮為其送葬!″
于是乎,就有了猙與無數形似猙身影的黑影拖拽着那團怪舌的根部,舉起那巨蟲無以計數的足,将其一同丢進那深不見底的圓洞裡。
當然,那十二人與諸葛成夏在被一齊摔進去之前,化為猙的蜮也一同用尾巴将其捆了回來。
見此情形,成悅的雙瞳閃過一絲錯谔,她看向那時間沙漏,已停止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