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絨般的雪裡藏着的不一定是玩鬧的孩童,還可能是覓食的牲畜。
莫潇钰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2區的那篇新生物報告,但她本人不必再去逐字研讀了。
因為現在她的面前就站着三隻。
半埋在雪裡的呼叫器傳出聲音:“莫管理員,我們的物資車遭到襲擊,請給我們指示,是棄車還是反擊?″
莫潇钰用衣袖簡單的擦去了額頭上還在往外冒的血,撿起副駕駛座上的獵鹿帽重新戴好,笑道:“C組、E組繼續護送物資,其餘人掩護他們,給我揍回去!″
她迅速抽出捆在腰間的電子鍊,向雪猿們甩去,不過在它們眼中,這興許與寵物犬把飛蝶丢回來是一樣的性質,所以隻有一隻噴着鼻息的雪猿朝那東西揮出拳頭。
但那鍊子卻意外地沒被砸碎,反而像被磁石吸住一樣緊緊附在它的爪子上,隻這一會兒功夫,莫潇钰就借力蕩到了它的腦袋上。
另兩隻雪猿也迅速反應,同時給出不留餘力地一巴掌,莫潇钰明白此刻隻要一步踏錯,自己絕對成肉泥,所以她索性順着這隻雪猿的後背滑下,期間還不忘送上她的″牙齒″。
“嘭!″
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莫潇钰成功抱滾落地,激起層層雪浪,整個過程不到十秒,而她身後的三隻雪猿腳步則開始有些虛浮,但很明顯并未傷及根本,莫潇钰不免咂舌,這皮還真厚,都用了六枚還沒弄倒一隻。
要知道,這種炸彈的威力是以十頭成年大象的破壞力作為标準的。
莫潇钰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紫盒子,用力朝上空抛去,逐漸變成一個點,莫潇钰估摸好時間後立刻用[磁力引導]激活了它。
刹時,由鐵鈎鎖組成的箭雨破勢而下,刺過它們的皮肉,血珠與雪花一同飛濺,讓它們無法再動彈……了嗎?
“什麼!″莫潇钰難以置信地看着它們的體型竟在成倍增大,甚至将一部分的鐵鈎鎖吸收入體,理智提醒她該跑了,但手腕處莫名發燙的[因裡]又引得她搖擺不定。
數值直飙1800,而且增長速度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未止住的血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野,她拭去,卻又掉下一塊肉來,她啧了一聲,從車内拿出另一隻傳呼器,下令道。
“所有人,[開閘]。″
“明白……″
“别自不量力了!″有人突然打斷道,莫潇钰一看,是B組的頻道,而ta們還在急促地喊叫。
"那些家夥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抵抗的了的,先逃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莫潇钰:“閉嘴!你沒見那份報告裡寫它們的追擊速度有多恐怖嗎?我知道有人怕死但也沒必要去送死,而接下來若有人再打斷我的話,動搖軍心,我會先宰你再殺那些怪物。″
″聽我說,它們想弄死我們輕而易舉,但從種種迹象來看我們并非是它們的首要目标,它們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所以才襲擊了我們的車子。現在距離計劃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分鐘,軍方那邊肯定察覺到我們這邊的不對勁,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力減少損失,等待支援。″
“[因裡]不是最後的手段,我們還有希望,還能護住我們的民衆,所以聽我口令,[開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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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臣]掏出懷表,離下一次波紋反顫的時間還差5分鐘,他轉頭看向還在心疼自己尾巴的[奎利安],說道:“君若不可易老夫攜君衣乎。″
[奎利安]有些孩子氣地怼道:“不要,那個盔甲太醜了,而且就算給我的尾巴換上,也不如之前那般能靈活使用,反倒成了累贅。″
[勞叔]給她遞了瓶碘伏:“那你就這樣疼着吧。″
[奎利安]:“老爺子你看他,當你面都這麼說我,早說讓他當誘餌去。″
[押臣]無奈擺了擺頭,一陣風吹過,飄散的白扶桑混進雪裡,他撐開傘。
“你們想怎麼鬧我不管,我隻有一個要求。”身披鴉羽衣,戴着傩面具的女人從傘下走了出來。
“那位小司主,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白,[晷士長]閣下。″三人低首道。
女人看着不遠處那成群的銀蟲獸-嘴似鼠,眼似羊,頭上的犀牛角居偏左的位置,尾尖墜着一團像是燒焦的燈籠魚屍體,雖名裡帶了個"蟲"字,但其體型與大型貓科動物無差。
她呼了口氣,白霧來的快,去的也快,真希望那個困擾她數年的問題也能如此。
[究竟何為絕對的存在。]
獨立于認知之外,淩駕于時空之上,無限且永恒的……說白了,ta們還是想造神。
這是自己最初的答案,可那女人對此卻不屑一笑,[晷士長]明白若旁人做這般姿态,免不了是在裝腔作勢,但那女人說是不必羨神佛,那便一定是。
所以你為何會說她會帶來絕對的存在呢,成醫生。但無論如何,自己所要追求的不朽絕不是個體的不滅,那太過片面,她不會甘心,也絕不是散播的模因,那太過零碎,更不可能是什麼既定法則,那太過可笑。
她否定了一個又一個冰冷的回應,畢竟促使她一步一個腳印向前的可是那滾燙的回憶。
[為什麼不能殺人?為什麼要救ta們!]
[晷士長]撥出别在後腰的锏,揮向朝她撲來的銀蟲獸。
[隻因為……有人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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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感覺最近大家的運氣都有些背啊,又是在夜裡頻繁遇到2區那位,又是莫名其妙招惹到10區的銀蟲獸,啧啧啧,這銀蟲獸跟鲨魚一個德行,見血就追,卻又是成群的死咬到底,我光想想都起層雞皮疙瘩。"]
[“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過陣子就時來運轉了,别太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