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物”此名花夕夢自然熟知,她雖未曾借酒消愁過,卻亦見過為情所困的師兄弟,終日借酒消愁。
那些人喝醉了便不省人事,睡着了仿若确實能忘記憂愁,然酒醒之後卻愈加痛苦。
花夕夢想,這“忘憂物”确實能叫人暫時忘記痛苦,卻隻能頂一時之用。
搖搖頭,花夕夢同衆人一道暫且拜别洛書淵。
臨走之時,洛書淵竟叫住了她,奇怪問道:“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花夕夢搖搖頭,她确實從未見過洛書淵,卻不知為何,總于對方有一種親切之感,就好似他二人早便相識一般。
“這樣啊,”洛書淵眉宇間不知怎得染上了股失落之色,不過轉而又似乎想起什麼來,熱切道,“姑娘一個女子開設酒坊不易,所有需要之處,便同在下說,在下尚可幫姑娘一二。”
“姑娘的事便不勞煩洛公子費心了。”花夕夢尚未來得及回答,便聽身旁車明樓如此說道,言外之意,自己會幫她。
洛書淵眉目微彎,輕笑道:“确實,有車公子在,姑娘自然無憂。”
花夕夢聞言瞧了車明樓一眼,見對方亦正看着她,眸中明光跳躍不止。
“隻是最近不太平,姑娘還需注意安全為好。”洛書淵道。
“我自會護她周全,此事亦不需公子擔心,告辭!”說罷,車明樓拉着花夕夢的手便舉步走了出去。
男人在前面大步走着,風帶起男人的一方衣角,呼呼作響。
那人本高出花夕夢一個頭,步伐本應較花夕夢更大,走得更快才是,花夕夢卻跟得并不吃力。
那人似乎專門慢下步子,等着她。
将她送到青梅酒肆門口,正巧尋之找了過來,二人告别花夕夢,一道離開。
花夕夢瞧着男人離開的背影,不知怎得,總有種怪異的感覺。
搖搖頭,花夕夢揮去心頭那股疑惑,轉身走進酒肆。
更深露重,花夕夢對着梢頭圓月打了個哈欠,困意漸起,所幸便熄了燭火,歇息下了。
小院裡,玄色身影自暗處走出來,在她門前逗留片刻,見她屋中燭火熄滅,男人方才離開,回了自己的客房,當夜再未出現過。
三日之期轉瞬即逝,花夕夢與慕青軒和方錦辰三人一道前往清音坊,入得坊内才知,今日車明樓竟未來過,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此人來曆不明,阿夢還是不要與他走得太近為好。”一旁慕青軒幽幽開口道。
花夕夢狐疑地看了男人一眼,不置可否。
轉頭回顧四周,今日的清音坊倒不似日前人那般多,隻餘下了五家酒坊,其中自然包括青梅酒肆。
經上一次青梅酒一事,再無人敢瞧不上花夕夢,反而見之有禮。
洛書淵更是放下手中雜事便迎了上來,笑道:“姑娘來了,不知這位是……”
“慕青軒。”男人微微颔首簡單作答。
“二位請進。”洛書淵說着将二人引進了一處房間,稍作等待,“我這裡還有些事,你們先坐。”
“洛公子不必客氣,”花夕夢與慕青軒坐下道,“你去忙吧。”
“好好好。”洛書淵連聲道好,先行離去。
洛書淵離開之時,男人又站起身來,環視着四周。
“你做什麼?”花夕夢問道。
“我去各處走一走,很快就回來,你先坐。”慕青軒道。
花夕夢點點頭:“别走遠了。”
慕青軒瞧了一眼花夕夢,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開口,由她去了。想來花夕夢自己亦想不到這話像極了阿娘對孩子說的話。
出了房間,慕青軒不帶目的地在清音坊何處走動着。他少時便養成習慣,每去一處新的地界,定要将裡裡外外走個透徹,方才安心。
這清音坊分為前後兩處,前院用來招待客人,後院則用來安頓坊内夥計。
慕青軒将前院小樓走了個遍,隻是未曾進入客房罷了。出得前樓,往後樓而去,恰巧經過一處庭院。
男人站在院内,未待多久,便有一小童疾步跑将過來,在他身前站定道:“這位公子,我家少爺有請。”
說着,那小童唯一側身,伸出一隻手指向後樓一處。
慕青軒點點頭,當即便跟上了對方。
小童微微彎腰道:“公子請稍候片刻,小的進去通報。”
得了慕青軒颔首,小童這才推開門而入,末了還叮囑男人等一下。
不消片刻,小童開了門道:“公子,請進。”
慕青軒微微颔首,邁了進去。小童體貼地将門關了起來。
入得屋内,方見對面太師椅上端坐着二個年輕男子,正是洛書淵和司空燭。
二人見他進來當下便起身上前行禮道:“公子。”
“免禮,衆位坐吧。”慕青軒說着,便與其他二人一道入座。
“各種可有采花案的消息?”慕青軒直截了當道。
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司空燭道:“此事還正在調查中,被害女子皆是夜半失蹤,便再無消息,想是應被關在某處。”
“我的手下說有一逃出女子,或可詢問一二,人正在我府上。”洛書淵道。
“那子晞,此事便拜托你了。”慕青軒道。
“公子放心,我必竭盡所能。”洛書淵道。
慕青軒道:“城中安全便交給司空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