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慮若是慕青軒能尋到她的所在,自可将她救出;若是尋不到,她便試着計劃如何出逃。
再回房間之時,花夕夢扯了啞奴的袖子,柔聲道:“好妹妹,你可能幫姐姐尋些話本來,姐姐一個人在這屋裡好生無聊。”
啞奴雖未點頭,卻蘸了些水在桌上寫道:我去問問主上。
“你識字?”花夕夢眼眸亮了起來,“主上可是古鴻?”
啞奴點頭。
“那你可知洛姑娘被關在何處?”花夕夢又問。
啞奴搖搖頭。
花夕夢想起日前被抓之前見到的那兩個黑衣人似乎并非古鴻,或許洛姑娘在他手裡也說不定。
“這地方隻有古鴻一個主人嗎?”花夕夢試着問道。
啞奴又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還有一個主人?”花夕夢問道。
啞奴蘸着水在桌上寫道:還有一個主子。
“怎麼不見他人?”花夕夢問。
這兩日隻有古鴻一個人來,而另一個人卻從未出現過。
啞奴寫道:他很少來此處,姑娘稍等,我去問主人可否尋話本來。
花夕夢叫住轉身要走的啞奴道:“算了,還是不要了。”
正巧此時一聲輕微的轟鳴突得響起,花夕夢面色微紅,這才想起來自己打來此處開始,竟是滴米未進。
“好妹妹,可能尋些吃食來?”花夕夢又問道。
啞奴寫道:我去問主人。
花夕夢一扯嘴角攔住她道:“停!做什麼都要問他呢?”
啞奴寫道:姑娘稍等,我去去就來。
這姑娘不會說話,倒是忠誠得很。處于人下,自是做不了主。花夕夢也不欲為難她,加之自己确實饑腸辘辘,便也随她去了。
起身站在窗邊,花夕夢向外看去。驟雨初歇,晨陽初上,院子裡的看守和仆役來來往往,各行其是,卻互不交談。
啞奴倒并未讓她等多久,隻一會兒便差人送了吃食進來,放于桌上。
待衆人退去,啞奴方在桌上寫道:此時已過了飯店,姑娘先湊合一下,待午間再用些吃食。
“如此便多謝妹妹了,”花夕夢道,“妹妹可曾吃過飯?一起吧。”
啞奴搖搖頭寫道:我不餓,姑娘快吃吧。
花夕夢也不勉強她,隻自己用起飯來。
古鴻所言非虛,他說好吃好喝,絕不虧待她,倒當真能做到。
花夕夢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些惡事是他主動為之,她想知道究竟是何人逼他至此。
然那人自那日以後鮮少露面,欲問他本人已是不可能,隻得從他身邊之人下手,如今隻盼着能将啞奴拉攏過來,從她那處打探些消息。
一連幾日過去,花夕夢的小屋中隻有啞奴與她兩人。她那日說想看話本,啞奴第二日竟真就取了話本來。
有了那些話本,她倒可以打發打發時間。
直到這日夜間,小院裡又嘈雜了起來。緣由很簡單,是這地方的另一個主人回來了。
花夕夢推開窗戶來看,院子裡忙作一團。一個不知名的藍衣男子肩上扛着一個粗布麻袋走了進來。
叫他進來,下人們忙迎上來接過他肩上的麻袋擡了下去。花夕夢雖看不到那麻袋裡的東西,但看那大緻形狀,像極了一個人。
下人們将那麻袋放進了一處小屋内,便退了下去。
好巧不巧,那小屋離自己這出屋子不遠,是以這日夜裡便清晰地傳出些許聲音來。
即便她一整夜都将自己牢牢裹在被子中,險些透不過氣來,那些聲音仍是接連不斷地傳入她的耳朵,另她無法忽略。
到最後,花夕夢自己都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亦不知那屋中的聲音是何時停歇的。
她隻知道,到第二日她頂着兩隻黑眼圈醒來坐于床邊時,精神都有些恍惚。
她不禁想自己還是比較幸運的,暫時還算安全,應是古鴻吩咐了下去。
第二日晌午,古鴻與另一男子剛剛從外面領了七八個男子回來,俱是年輕英俊之人。
花夕夢心道:這采花賊難不成轉性了,不喜女子,改為對男子感興趣了?
視線在幾人面上一一掃過,卻在看向最後一玄衣男人時停了下來。那人似有所感,眉目微擡,恰巧與她撞在一處。
花夕夢當下呼吸一滞,原因無他,隻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未見的車明樓。
她心裡詫異,車明樓怎麼會在這裡,是被迫來此,還是本身便是此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