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噢了一聲沒再說話,轉身進了房間。
崔笑盈被男人架上肩,人就懵了,半天也沒動靜,這會兒暈在沙發上暈死了。
男人扯了個水杯,接了杯溫水,拿了兩片醒酒藥,又回來坐下。
“崔……”他不适應喊她名字,索性直接号令:“起來解酒。”
“我高考633,我是不是很厲害?”她突然起來薅住謝嘉容胳膊,懵眼喊:“謝,,,大哥。”
“……”
謝嘉容咬了咬後槽牙,火氣沒處撒,盯着被她拽着的胳膊,反話:“你确實厲害,十八九歲晚上不回家跑出去喝的爛醉,”他強調:“還敢給我打電話?”
崔笑盈有苦說不出,撒了手,抱着沙發抱枕腦袋往裡蹭:“我通訊錄裡找不到其他人了……”
“噢,還有一個。”她想了想:“我弟弟的電話手表……”
“……”
他還沒出聲,崔笑盈那邊有點哽咽了:“那好吧,我以後喝完酒自覺死外面……”
“……”
謝嘉容被氣的不輕,給她弄完醒酒藥,讓她一個人躺沙發上不管了,看到她懷裡抱的錄取通知,順帶問了句:
“考上哪個大學哪個專業?”
“徽大。”她揉了揉太陽穴:“非遺保護。”
男人在廚房洗手,突然一怔,随後微微點了點頭,沒吭聲。
崔笑盈暈了一會,趴着擡起腦袋:“謝大哥。”
謝嘉容有一種被喊出滄桑的無力感:“……什麼事?”
“很快開學了。”
“然後?”
“大一要住宿。”她閉着眼睛瞎唠唠:“我弟就多多麻煩你了。”
他本來帶孩子已經很不爽了,多一個就更别提多不爽,緊接着崔笑盈還鼓勵式的點了他一句:“謝謝你啊,”
又換了個昵稱:“謝園長。”
“……”
-
日子過得快,九月初旬,天氣燥熱,崔笑盈跟崔壯交代了幾句,讓他乖乖聽話,不要給謝家人找麻煩。
小男孩也很老實應下來。
徽大離月湖景打車十分鐘就到,崔笑盈收拾完行李,拿着錄取通知書和相關證件,拉了輛滴去了學校。
趕早峰去報道,一路上堵的水洩不通,她直接下車拉着行李箱走去了南門,一路上志願學生特别多。
她一路拎着行李穿過人流,在人聲噪雜中,一個志願者學姐擦過來問:“同學,你哪個學院的啊?”
崔笑盈:“人文學院。”
那學姐噢了一聲點了點頭,指了指後面:“人文學院在後面,你能看到同學院師哥舉的牌子,在學院帳篷那裡登記領宿舍鑰匙哈。”
“好的謝謝。”
一衆家長陪同下的人群裡,崔笑盈顯得特别形單影隻,終于走到長路盡頭,看到紅帳篷。
她歇了口氣,擦神一秒,不知道人群裡從哪沖來一個毛小子,推着行李箱橫沖直撞,速度極快的擦邊把她撞倒了。
輕啊一聲唏嘶之後,一個穿着志願服的黃毛學長蹲在她面前:“學妹你沒事吧,我給你拿東西。”
崔笑盈撐着血肉綻開的手心,擰着眉道了句謝,那黃毛把她行李箱拉起來,攙扶着她站起身,順帶問了句:“問一下啊學妹,你哪個學院的啊?”
她還沒說話,那黃毛開始小聲叨叨:“我跟你說啊,如果你是人文與藝術學院的,那你就賺到了,因為今天你将看到我們學院最帥的男人為你控牌。”
“當然了,”他還遺憾了兩句:“如果不是,那是我錯付了。”
崔笑盈:“……”
“我是人文學院的新生。”
黃毛一個機靈:“真的啊!學妹你跟師哥我…”
黃毛沒說完,逆流的人群裡,突然有人對着她這邊大喊一聲:
“牧志強!别把妹了!老大找你!”
崔笑盈扯了扯嘴角。
叫牧志強的黃毛撓了撓頭發,笑着跟她說:“不好意思啊學妹,我們老大找我,你就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跑出去兩步,黃毛跟喊他的人碰到面,看似細語切切,卻全被她聽了去。
“我靠啊瑞哥,我剛才遇到個咱學院新來的妹妹,就那身段,那大長腿,我都甘願被她一腳踹死。”
“……你還能有點出息嗎?”
“要求高了的話…”志強重新措辭:“她能給我一巴掌也行。”
“……”
崔笑盈站在原地等,順便休息,沒過一會,志強不知道跟那人去哪了,她左右東張西望了一下。
她這麼插在路中央有點尴尬。
崔笑盈稍微直起腰,感覺剛才撞擊的後遺症來了,腰骨有些陣痛。
她扶着腰,拉着行李箱要往回撤到草坪,剛一轉身,人擠人,後腳踝擦傷,左腳卡在行李箱輪子死角,一個身體失衡——
“哎!”
瞬息間,她聽到一聲沉重的胸骨碰撞聲,痛的她閉眼擰眉。
崔笑盈的心震了震,不偏不倚的撞到後來人的身上,她雙手敞開的堕入來人黑夾克外套裡,浸入骨髓的熏衣草味。
被撞的輕嘶一聲,有點不爽:
“。真他媽最近捅到女人窩了……”
崔笑盈驚魂未定,那頭志強回來,對着邊上人說:“我跟你說,老大就沒事找事,喊我我去找他他又不見了。你還是跟我去看妹妹吧,她現在就在……”
牧志強剛看過來,腳步一頓,瞬間瞠目結舌,嘴裡的話後刹沒止住的轉彎:
“——老大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