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待了一會他又回了醫院,觀察完謝令妤,在醫院長椅上坐了一會,謝嘉容看了看時間,準備走了。
站起身,男人視線一轉,瞥到一抹嫩芽綠水衫外套上,他視線上拉,崔笑盈背着斜挎包氣喘籲籲的站在不遠處。
小姑娘邁步上前,目光從他身上挪到邊上病房裡,似乎能透過寬窄短小的玻璃看到裡面躺着的人影。
崔笑盈心裡一刺,又收了視線。
男人沒說話,等了半天,她兀自開口:“hi,真巧。”
“……”
謝嘉容精力全無,人提不起勁,沒回她的話,兀自就要往外走,崔笑盈一手扯住他的小臂。
男人停下來。
崔笑盈看他:“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明天周末。”
謝嘉容靜了兩秒,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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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崔笑盈不知道徽遠有什麼值得去的地方,索性約他在市一中對面的蘭州拉面館吃晚飯。
本來不想是這個地方,但是好像也隻有這個地方。
進去,崔笑盈還是一如當時點了一份加辣的牛肉面,謝嘉容點了份不要辣的。
春雨淅瀝瀝下着,坐下來候餐的時候,崔笑盈等了等,還是說了句:“你最近家裡事很多吧。”
謝嘉容坐在她對面,關了手機,“嗯。”
崔笑盈點了點頭,雙手纏在一起安分坐着。
她有些緊張,視線飄忽不定的往外看,大雨淅瀝之下,她坐在原來坐的位置,而視線看過去的玻璃門外,應當是一個發火的男人和一個被欺負的小姑娘。
視線一拉回來,那個男人現在就坐在對面。
崔笑盈捏了捏手指。
不一會兒,牛肉面上來,崔笑盈起身去舀了一勺辣椒粉放碗裡。
男人視線一瞥,看到她的動作:“你當自己是驢麼,加那麼多辣椒。”
崔笑盈嘗了一口辣椒粉,嘴上還黏到一些紅粉漬,一臉痛苦的回頭看他:“你說什麼驢?”
“……”
謝嘉容不管她了:“沒事,我說的是馬。”
“……”
崔笑盈主要是想尋找一下刺激,她覺得這個時候她缺乏激情,她需要激情。
于是乎,她猛嘬幾口面,端起肉面就往下灌,兩口之後端不住了。
對面人看着她的動作:“……”
謝嘉容挑眉:“你這段時間是被虐待了麼?”
崔笑盈努力鎮定了一下,耐不住了一個口水差點辣死自己,她跳起來:“不行不行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我要噴火了!”
謝嘉容:“……”
男人起身帶她去了洗漱池,崔笑盈用手張水猛猛漱口,洗了最起碼五分鐘,折騰的站起身,男人在後面雙手環胸的靠在木櫃邊。
他挑眉看她,不知道幾個意思,然後轉身往店裡面走:“走吧火驢。”
崔笑盈:“……”
又坐回去,相安無事的吃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蓦地,外面開始打雷,轟隆隆的,空隙之間,崔笑盈嘴裡叼着面,看到了玻璃門外又站着一男一女。
她兀自頓了視線。
那男人又是一拳打倒了不速之客,場面火速緊張起來,謝嘉容擡眼看到她呆直的目光,也順着看過去。
幾秒後,他出聲問:“打架有什麼好看的。”
崔笑盈心髒一滞,突然鼻子一酸。
緊接着她收眼,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隻胸針,遞到他面前。
男人一怔。
“這是非遺螺钿,你說,擁有它的人能掌握幸運。”
謝嘉容視線一落,看到那隻風筝形狀的花紋螺钿,手藝不算好,勉勉強強看的過眼。
他伸手拿起來,摩挲了一下表面的钿,問:“這是你做的?”
崔笑盈咬了一根面,咽了咽口水,“才不是呢。”她解釋:“我撿的。”
男人盯着她看,崔笑盈悶頭吃,他揚了揚眉,兀自收眼:“撿個螺钿給我?”
崔笑盈捏着筷子:“你不要的話就丢了吧。”
“那我丢了。”他作勢要扔。
“哎!”崔笑盈即刻出聲。
東西還在他手裡。
崔笑盈有些生氣了:“我是看你守護文化才把他給你的,你不要還給我!”
謝嘉容聽她說着,又把手拿回來,細細端詳了一下,點評:“這比我給你的那個,”
他又看了看:“差多了。”
崔笑盈:“……”
“不過呢,”謝嘉容上下翻了翻,又握回手裡:“可以收下改改。”
崔笑盈動了動筷子,又吃了些面。
外面雨又下大了一點,門口兩個打架的人被警察帶走了,剩下街道狂風留雨。
崔笑盈吃完了,擦了擦嘴,看向他。
謝嘉容穿着黑外套,精神不是特别好,面色很淡,碎發壓在額前。
她心跳慢了慢。
等他吃完了,崔笑盈着急忙慌把他拉了出去。
店裡人多,不适合說話。
“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