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波折,四人終于逃出了萬魔窟,得以呼吸洞外的新鮮空氣。而待到後面萬魔窟增援追出來時,一行人早已人去樓空。
“師父!”甯愉遂最先看見那抹煙青色的身影走出來,于是沖他欣然招手。
随後廣白在許澤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看見了外面的一群服飾武器都整齊有素的人,有些吃驚。
這麼多人……這是要攻打這裡的節奏麼?
“小白師叔!”
一瞧見探頭探腦的廣白,甯愉遂直接一個飛撲,緊緊将他抱住,聲音有些哽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天知道,當廣白不見時,他真的快内疚死了。
被猛的擁抱的廣白身形一頓,而後眉眼彎彎,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道:“沒事了碎碎。”
兩小孩相逢,終于又湊一起絮絮叨叨的說着話。許澤伫立在一棵枯樹下,看着這副溫馨又熱鬧的畫面,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絲溫柔的弧度。
“玉兄。”司徒延與傳書說完話後,朝他走來,眉眼帶笑。
許澤微微側首,颔首道:“此次,多謝司兄相助,我欠你一個人情。”
“好說好說。”司徒延一副無需客氣的模樣,擺了擺手,又笑眯眯道:“我知玉兄心中定有許多困惑,不如我們先離開此處,稍後我自會上門小叙。”
他話裡有話,許澤自是聽出來了。不過這正合自己的心意,對方若是不說,自己也是要問的。
且許澤心中已有猜測,眼前這位身份不凡的司公子,必定和萬魔窟頗有淵源。
……
鬼市裡是不存在白晝的,是以當許澤一行人回到醫館,看見油燈内已然燃盡的燭火時,才驚覺時間的飛逝。而此時已到了第二日。
許澤在門前放了個火盆,讓廣白跨一跨,去去晦氣。再讓他去清洗一下,換身幹淨的衣裳。而後自己又仔細将回春樓上上下下排查了一番,确定再無問題,這才安心。
甯愉遂見他忙完,給他倒了杯茶水。許澤從小徒弟手中接過杯盞,順其自然地坐在木凳子上。
“怎麼了?”見小徒弟一副欲說不說的模樣,許澤将落在臉頰的碎發撩至耳後,擡眼看他。
“師父,你讓我去請的那群援手,是你的下屬嗎?”
“不是,是我一位故友在鬼市留下的暗線。”
若非遇上了棘手之事,他并不打算這麼快讓他們完全暴露在鬼市之中。但經過此事,鬼市中的其他勢力定會有所察覺,尤其是閻王殿。
想到這,他輕聲歎息。
日後,醫館是不會安甯了。
*
子時的梆子聲走街串巷的響起,伴随着微弱的燈火,勾勒出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畫卷。鬼市中的喧嚣仍未褪去,攤販的吆喝聲、顧客的讨價還價聲,混雜着偶爾傳來的低語和笑聲,仿佛這座地下城的繁華永不落幕。
街巷裡燈火搖曳,人影綽綽。
一雙暗紋金絲靴止步于回春樓的大門前,來人衣着華麗,禮貌性的擡手敲了敲門。
許澤早已等候多時,聽見聲響,不一會兒便開了門。
來人正是司徒延。
二人落座,許澤給他上了茶。
茶水從壺中咕噜噜的落入玉盞,冒出騰騰霧氣,煙霧缭繞間,為這場談話添了幾分模糊的隐秘。
司徒延接過茶盞,手指觸到了盞壁溫熱,驅散了指尖的冷,他抿唇問道:“玉兄今夜想問些什麼?”
“不論我問什麼司兄都會如實告知?”許澤擡眸一笑,似是随意一問。
“會,但不能告知你的,我不會說。”
“好。”
許澤點點頭,手指輕叩桌面,開始問。
“第一個問題,你與萬魔窟有何淵源?”
許澤問這個問題,并非空穴來風。打鬥之時,司徒延身邊的那個叫傳書的下屬穿着萬魔窟獄卒的衣着。他能輕易混進那種地方,且知道各種通道通往何處,可見他對萬魔窟相當熟悉。
聽見這個問題,司徒延毫不意外,正了正色答:“有仇,具體詳情的不便告知。”
許澤颔首:“第二個問題,斧行幫與萬魔窟是何關系?”
提到斧行幫,司徒延神情閃過一抹異色,認真答道:“斧行幫是萬魔窟左護法手下的幫派,其幫主張道全在差不多半月前莫名失蹤,至今為止不知下落。”
“而他失蹤的日子,正好是鬼市閉市那晚。不知玉兄可還記得第一次救我,當時我便是被斧行幫一衆所追殺,還中了毒。鬼市閉市那晚,追殺我的,也正是他們。”
“萬魔窟向來不服閻王殿獨攬鬼市大權,恰巧張道全在那晚之後便失了蹤迹,是以但凡與閻王殿有牽扯的,便都被抓了去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