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回:“報了”
司書道:“你過了鄉試,不就有機會上京了嗎?”
何必歎了聲道:“隻怕我連鄉試都過不了……”
司書愣了愣,問:“為何這麼說?”
何必反問道:“你看我現在在做什麼,可是在看書溫習備考?”
司書疑惑,片刻後了然一笑道:“距離科舉時日無多,況且科舉所考到的書目繁多,這時還在看書,效用已然不大。”
“哎”何必歎了聲氣。
一時沉默。
何必看了看司書,問道:“你幾歲離家闖蕩?”
司書道:“十二歲”
何必愣了愣。
隻聽司書接着道:“十二歲,我北上塞北,十六歲時,我已遍曉江南。”
何必問:“你們家的孩子,都那麼小就離家了嗎?”
司書道:“舍下家訓較嚴,要求後代子弟早成人立業。”
何必“哦”了聲,問司書道:“那你是如何知道,自己适合做捕快的?”
司書愣了下,接着笑了笑回道:“到了那一天,自然就知道了。有很多事,想着想着就明白了。”
何必皺了皺眉,聽不明白。
司書道:“你既對外面的世界有興趣,能去京城參加會試将是個難得的機會。從景雲城去京城,一路會經過好多地方,看到好多風景。”
何必聽着眼睛亮了亮,她道:“那我先回去備考,我們改日再約。”
“好”司書點頭,又道:“過兩日我送你一本寶典。”
“什麼寶典?”
“你見了就知道了。”司書并未說明,隻給何必留下個謎團。
何必告辭先一步離開。司書随後也離開了茶樓。她下樓後停在了一家小攤前,看了眼攤上的粉盒,伸手拿了一個豔紅描金的粉盒,打開看了眼合上,擡頭對賣家道:“我要這個”說完扔了一兩銀到小攤上,她轉身路過旁邊的一位客人時,壓低聲音說了八字“鄉試之日,行動之時”,說時腳步未停,說完側過人群離開。
那位客人在司書離開之後也擠進了人群。
人群熙熙攘攘,各種聲音交互錯亂,仿佛兩人從未出現過。
陽光和煦,有風。微風。
微風帶出了百草堂裡淡淡的草藥香。
現在何必正在那條街上。她回府的必經之路。
百草堂在那條必經之路上。
何必現在精神抖擻,科舉在即,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即将離開這裡?
若能回去,她發誓每堂課點到必在,絕不再逃課。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回何府看書備考。何必想着加快了腳步。
忽然前路人聲沸騰。
何必被吸引了注意,她擡頭一看,然後就看到了前面的百草堂,看到百草堂前排着長隊的人。
一隊的女人。
百草堂是家醫館,怎地現在卻熱鬧如菜市場?
何必愣了愣站住腳,看着路對面的百草堂。
之前聽春桃說,傅流雲回了百草堂幫忙。看現在這陣勢,難怪傅家爹爹要讓她回去幫忙。
何必正想着,忽然百草堂門口閃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何必收神看了過去,然後看到了春桃。
春桃正送了位婆婆出醫館。
春桃囑咐老婆婆道:“婆婆,您回去,記着按時吃藥。一副藥煎兩次,喝兩頓。”
她又問:“婆婆,剛才我們二少夫人跟您說的,您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那阿婆笑着點頭。
春桃聽了送老婆婆下醫館台階。
何必見到春桃,想着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後一想醫館正忙,還是别了,想着轉身回府。
她轉身回府,隻可憐了春桃。春桃送老婆婆離開,擡頭時無意掃到對面自家小姐的身影。她看何必站在路對面看着醫館半天,回頭看了看醫館裡的傅流雲,想到最近小姐、二少夫人兩人之間的關系,以為小姐是想來與二少夫人和好,卻因臉薄,正在猶豫怎麼開口。所以她這麼一想之後,歡喜不已,轉身便跑進了醫館。
醫館裡,竹簾隔開的小隔間,傅流雲正在問診。青鈴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