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一路氣勢沖沖,真到何府門口時卻又猶豫了,他在何府門外徘徊了會。何府大門打開,何琳從家裡出來時,王三卻躲在了門口石獅後,看着何琳策馬離開後他才從石獅後面冒出身。
宋聽筠暗地裡盯着,隻看見王三看了眼何府的門,又看了看何琳離開的方向,攥拳跑了,既沒沖上去與何琳對峙問她為何要害自己,也沒沖進何府做什麼。
王三離開後宋聽筠又跟了一段,之後王三去路邊吃了碗馄饨就回了家,沒見有别的動作。既然已經确定了王三去找的是何府,宋聽筠也沒繼續跟下去的打算,她沿着來時路沒找到宋聽瀾他們,所以也回家了。
何必疑惑:“難道是何琳指使騙子行騙嗎?”
宋聽筠道:“依我猜測,有這個可能。傅姐姐被騙在詩會之後,你在詩會上與她結仇,所以她找人騙了傅姐姐。”
何必還是不解:“可她怎麼知道!……”她看傅流雲一眼,止住話,看向宋聽筠。
宋聽筠道:“她爹是戶部侍郎,查你多簡單一件事。”
何必沉默,心中愧疚自己連累到傅流雲,想到何琳一而再找茬,暗中攥了下拳頭。忽然有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何必愣了下,擡頭看到了傅流雲。
“你别多想”傅流雲安慰道,她并沒有要怪何必的意思。目前都隻是宋聽筠猜測,并沒有證據證明是因為何必,她才被騙。比起銀子,最重要、最珍貴的是情。遇到困難時與她一同面對的情,因為她而擔心着急的情,情義千金,千金難買。
隻是傅流雲看不透何必,不久前因為别的女子看她而擋在她身前的,究竟是因為義還是情。
那邊宋聽筠似是自言自語:“那騙子叫王三,做這行幾年了,混得如魚得水。京城南來北往的人多,他不缺人行騙。做這種騙局需要房屋。戶部掌管戶籍田地,對京城房屋買賣、閑置的情況最清楚。若有人在戶部做接應,便會有源源不絕的房屋供他做局。”
宋聽瀾順着她思路問:“你是說,何琳是那個接應?”
宋聽筠看向哥哥,點了點頭。
宋聽瀾道:“可她爹是戶部侍郎,也不缺銀子吧?”
宋聽筠笑道:“哥,侍郎與侍郎,國公與國公,都是有區别的。她爹若是想聯絡各方,總得使銀子開路吧。況且,誰會嫌銀子多?”
何必與傅流雲也都看向了宋聽筠。
何必道:“便是為了銀子,也沒必要通過這種方式吧?”
宋聽筠未答,隻是嘀咕一句:“她們何家早晚得毀在這些事上。”忽然想起來何必也姓何,宋聽筠回神,對何必道:“何必瑤,我說的可不是你啊。”
那個喜歡與她作對的宋聽筠又回來了。何必無奈一句:“女纨绔,剛想誇你兩句,你又變回去了。”最近所見,宋聽筠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那般不堪。
“什麼女纨绔,你别亂給我起诨名。對了傅姐姐,”宋聽筠看向傅流雲,“雖然查出騙你的人是誰,但銀子是要不回來了。你之後有何打算?”
傅流雲垂首,搖了搖頭。姐姐還沒回來,她也還沒給家裡寫信,帶來租店面的銀票沒了,店面卻還沒着落。
宋聽筠道:“這事情也簡單。我家那間店面還空着,你既然想租,便拿去用,但有個條件。”
“宋聽筠。”宋聽瀾壓低聲音喊了妹妹名字一聲。
宋聽筠沒回他,對傅流雲道:“傅姐姐,你得配合我演一場戲。”
幾人疑惑,看向宋聽筠。
“你被騙的事情已經發生,我家管家也已與你們發生過争執,難免已有人看到,何況對方是何琳。若是像何事都沒發生,我讓你繼續用那間鋪子,于情理上說不通。演這場戲,是為了瞞過何琳和她身後的人。”
何必問:“什麼戲?怎麼演?”
宋聽筠笑笑。
她讓傅流雲演的戲也不難。傅流雲租房被騙,前去找房主。管家說他們租房給了一個南商做庫房,根本不知情,如今租約到期,按約來收房。傅流雲知道被騙,管家勸她報官。傅流雲山窮水盡走投無路。前來的宋家少爺看到,問清楚情況,不顧管家勸阻,願意折半價出租給傅流雲,租期三年,約定若是能找到騙子,尋回銀子,不論尋回多少都歸宋家。左右對傅流雲都不虧。在交易上宋家是虧了,但對外卻能赢一個善心的美名,所以也是賺。雙赢的交易。
出面的不能是宋聽筠,因為鋪子是宋聽筠租給南商的,她對外是個女纨绔,女纨绔做不出這種自己吃虧的事情,所以出面的隻能是宋聽瀾。宋聽筠也有私心,這麼多年宋家因為她在京城名聲不好,她總得挽回點什麼,好事讓哥哥去做,哥哥年後就要返回邊城,也不會觸及京城裡各方利益平衡。
租房一事,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