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循環,9:55牧野就醒了。他明顯覺得無趣了,坐起來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然後穿上衣服拿上鑰匙就要出門。
陳立傑聽見動靜探出半個身子,看到牧野要走,連忙問他:“這麼早出門?吃點東西再走吧。”
牧野笑得很燦爛,他開玩笑說:“不了哥,我先逃命要緊吧。”
申川已經有了一點思路,他需要牧野幫忙驗證一下,牧野舉雙手雙腳支持,屁颠屁颠地就來到了菜市場。
10:05,牧野環視一周,沒有看到賣碟片的女人或者形似賣碟片的女人。
他胳膊肘拄在小電驢邊的車把上,一條腿撐着地,等着伊恩過來。
申川靠在後車座,默默掃視菜市場往來的行人。
牧野頻繁偏頭。
申川用眼尾瞥了他一眼:“說事。”
牧野舔唇,他指了指申川倚靠的地方:“哥,你沒有實體,這樣不會倒嗎。”
申川扭過頭來直視牧野。
這還是牧野頭一次認真打量申川的這張臉。
如果忽略申川令人打顫的眼神,他的臉,乍一看特别帥,但仔細一看……
更是好看得慘絕人寰!
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難得中和了一些申川身上的陰寒氣。柔和的光落在申川面上,明暗交織的陰影完美到媲美雕塑,他的肌膚平整絲滑,完全不像是人能做到的程度。
高聳眉骨的陰影籠罩着的那雙淺色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緒,就是一種……
嗯。
淡淡的眼神,濃濃的死人味。
但是牧野一頭問号。
幹嘛?
幹嘛莫名其妙對視?
牧野不明所以,正要張嘴,卻感受到下颚突然傳來的冰涼的觸感。
他詫異,要低頭,卻被強制擡起臉來。
申川伸出手,掐住了牧野的下巴。
牧野:“!……哥?”他一瞬的慌張,擡手握住了申川的手腕,強忍住了要一個過肩摔的沖動。
且不說摔了申川,這個“絕望的同盟”會不會直接宣布瓦解,光是想到在不明真相的路人眼中,自己毫無征兆地突然抽了一瘋,那場景就已經很麻煩了吧!
申川淡淡地看他:“隻要我想,我就可以有實體。”他說着,手上力道稍稍一緊,似有似無地晃了晃他的頭,“懂了?”
“……”有些輕佻的動作!但牧野乖巧笑了一下:“懂了哥。”
申川眯了眯眼,又道:“這次吉祥樓大概率會有蛋糕,一會看到伊恩,讓她下午15:00左右在吉祥樓門外等着,看有沒有人拿着蛋糕出來。有的話,蛋糕給了誰,讓伊恩跟上去。”
這是牧野聽到的申川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他連忙說好。
說實話,牧野一直覺得申川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所以總也對他提不起警惕。隻是衆目睽睽下被别人看不到的人捏着下巴有些……尴尬,他抿嘴,輕輕用拇指磨蹭了一下申川的腕骨。
“哥,松開我吧?”
申川看着他,動了動手腕,将牧野的腦袋轉正後,收回了手。
牧野就看到那頭,伊恩又歡歡喜喜地過來了。
伊恩聽了牧野的安排也什麼都不問就說好。
申川告訴牧野,牧野告訴伊恩,三個人就跟擊鼓傳花一樣,完全不帶質疑。
牧野來到吉祥樓,果然在冰箱看到了那個蛋糕。他正狠狠沖着申川“老大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的時候,陳立傑又濕答答着手過來了。
陳立傑詫異:“小禾,你、你怎麼在這?”
牧野很敏銳地察覺到,這次的陳立傑和上一次在這裡遇到的陳立傑的情緒似乎不太一樣,但他又說不上哪裡不一樣。他把這個疑惑告訴申川,申川輕輕“嗯”了一聲,但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牧野沒太當回事,說了句“沒什麼”就要走。
陳立傑卻突然把他攔下了。
牧野皺眉:上次不是這樣的吧?
他看到陳立傑也皺起眉來,但隻一瞬,快到牧野懷疑自己看錯了。陳立傑抽紙擦了擦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了兩顆大白兔。
他說:“迎賓室裡拆了包糖,我就抓了把,分你兩顆。”
牧野愣愣地接了過來:“哦,謝謝哥。”
陳立傑擺擺手:“客氣啥。”然後離開了。
牧野看着手裡兩顆紙包的原味大白兔,心中跑過一萬個問号。
咋咋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