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家的豪車載着船尾政彥和蘇岫飛速馳向醫院。一路上,船尾政彥雖然看起來很是鎮定,但眼睛裡的激動和欣喜簡直快要溢出來一樣。
半個月實在太久了,久到他疲于支撐,久到他居然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隻出道兩個月的新手偵探身上。
好在這位偵探的确很有本事,竟真的将他姐姐喚醒。要不是那通電話是他真正的心腹打來的,他都以為是對方和人串通好了來騙他。
一進醫院,船尾政彥立刻奔向船尾町的病房,蘇岫留在門外,靠着牆想自己的事,沒有去打擾姐弟兩人的會面。
【發現了嗎?船尾町身上有很駁雜的靈氣。】蘇岫說,【好像是她自己吸收來的。】
系統道:【是哎。之前沒有察覺,她靈魂回來才變得明顯了。】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她覺醒了修行的天賦,卻沒有修行的法門。】蘇岫沉思道,【靈氣妖氣戾氣全部摻在一起,任誰都受不了,難怪精神出問題。】
蘇岫捋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情況:
船尾町作為一名女性家主,雖然能力高超天賦卓絕,但在日本,女性做家主所要承受的非議是男性的無數倍,她的任何失誤都将被無限放大。
在這樣龐大的壓力之下,船尾町仍以鐵血手段鎮壓整個勢力,取得所有人的拜服,不得不說,她是一位很成功、也很令人敬佩的領導者。
有道是曲高和寡,高處不勝寒。也正因如此,她越發的孤獨。她或許隐隐已經有了一些臆想的症狀,但這一切在兩個月前——應該也就是她覺醒修煉天賦的時候,才突然爆發。
雜亂無章的靈氣傷害了她的身體,也侵蝕了她的神志。頻發的噩夢逐漸覆蓋了現實,“般若”一開始或許隻存在于她的夢中,可時間一久,她就真的以為世界上存在一個能夠理解她的“般若”。
她開始依戀它,瘋狂地查找關于它的一切資料,并在住所裡塗滿她想象中它的樣子。
之所以是般若,或許也是因為般若具現的形象是形形色色的猙獰鬼面,而她每天則戴着各式各樣的面具活着,兩者這樣重合在一起,更讓她覺得“般若”是她的唯一。
蘇岫想着,覺得船尾町既可敬又可憐。她這樣強大的人,雖然也許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但依舊還是需要關懷和理解的吧?
就在這時,船尾政彥出來了。他感激道:“立花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他神情複雜道:“原來剛才夢裡那一切,居然真是确實發生過的。”
蘇岫道:“她怎樣?”
“已經徹底醒過來了,不過……姐姐她好像有些變化。”船尾政彥說道,“不過是好的變化,真的很感謝立花先生。”
他說着,向蘇岫鞠了一躬,又道,“姐姐她想親自向您緻謝,可以嗎?還有些其他的事,姐姐隻在您面前才肯說。”
于是蘇岫随他進去,真正與完全清醒後的船尾家極道勢力的傳奇家主面對面。
船尾町靠坐在床上,靈魂歸來後的她身體并沒有出現什麼異狀,氣場比昏迷時無意識流露出的更加柔和,眼神流轉間還帶着與夢中的她一樣的貴氣。
好像确實與之前不太相同了。
雖然因為長時間昏迷而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但她仍向着劍客,盡力俯身鞠了一躬。她這樣說:“非常感激您解決了我的困擾,立花先生。”
很難想象,能夠迅速統治壓服這樣一個極道家族的主位者,竟然是個這樣謙和有禮的人。面對弱者,她不會持強淩弱,面對強者,她也從不卑躬屈膝。
【這個姐姐好好看,好有魅力哦。】蘇岫興奮道。
系統無奈地說:【人家跟你說話呢。】
于是蘇岫說道:“你弟弟是我的雇主。”
系統:【……你好直。】
蘇岫無辜道:【不然我說什麼?她再好看,有我好看嗎?】
船尾町笑了笑,輕輕颔首,然後道:“政彥做了一個最明智的決定。”
蘇岫主動将紙從懷裡取出,放在了桌子上,道:“物歸原主。”
船尾町并沒有接,而是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關于這張紙,立花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
船尾政彥看着紙,又看看船尾町,一肚子的疑問,可對着平素威嚴的姐姐,卻又不敢放肆,哪怕她今天看起來格外溫柔。
船尾町倒是沒有讓他多等。她看着那張紙,目光中似有依戀,也有無奈,又似乎還有憎惡,很是複雜。她說:“這上面寫着的,是祂寫給我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