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絕不可能。”
“源……”
他擡手,揉了揉額角,忽然又想起宮司曾說過的一句話——“這是名,還是姓呢?”
神八和宮創自千年前一位姓源的大陰陽師,因此,曆代宮主與許多高層都是源姓。
“難道是哪位大人沒有登入家譜的後代嗎?”
他揉了揉額角,又否定道:“不,要真是那樣的話,神宮内部不會沒有消息。”
“那麼,宮司大人在懷疑什麼呢?”
忽然,他似有所查地擡起頭。夜色之中,一隻烏鴉自窗外飛來,落在案頭,“噗”地一下,化作一張鳥形白紙。
花開院真司拾起紙鳥,眼裡浮現出幾分驚詫。
“‘書’居然具現了的‘源’的影像?”
花開院真司回想起神八和宮最初的曆史,隐隐有了些玄之又玄的猜測:“他似乎是古京都口音……”
他不禁露出一抹淡笑:“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就有趣了。”
“算算時間,清水家的那一位也快到了,就讓她去頭疼吧。”
然後,他随意翻閱起下一份資料,“船尾家的般若疑似蘇生?”
“或許,這位立花偵探知道些什麼?”
“唔。明天吧,明天,就去認識一下。”
他噙着笑意,展開手掌,靈力蔓延而出,碾碎了紙鳥。碎屑随風而起,迷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
睡夢之中,蘇岫迷迷糊糊聽見有人搖響了門口的鈴。
【……誰呀?】她翻了個身,抱着被子怨念道。
昨天她為了弄完全版的影像,硬生生又熬了半宿,現在正是最困的時候。
【咦,是花開院哎。】系統瞅了瞅門口回道。
【怎麼是他呀……】蘇岫把臉埋在被子裡小聲哔哔賴賴,【好煩哦,我好困的……】
系統說:【你完全可以不這麼困的呀。你看你這四個馬甲,哪個是用得着睡覺的?】
蘇岫一邊爬下床,一邊委委屈屈地說道:【沒有電腦沒有手機的日子已經夠難過了,難道連睡覺的快樂都不能擁有嗎?】
她站在鏡子前歎了口氣:【跟花開院對線,腦袋得好使。不能自然清醒了。】
鏡中,因為剛醒而顯得氣質略有些柔和的劍客閉目屈指,輕敲了一下眉心,再睜眼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峻。
蘇岫看着自己莫名淩厲的眼神,忍不住抖了抖,感慨道:【看起來好兇呀。我沒有胸,還這麼兇。】
系統:【……沒有啥?】
蘇岫裝着沒聽見的樣子,若無其事道:【收拾好了。花開院沒等急吧?】
系統嘿然道:【沒有,沒有,他可有禮貌了。】
蘇岫翻個白眼,下樓開門。
門剛一打開,蘇岫就傻了——今天的花開院真司很不一樣,他沒有穿蘇岫熟悉的那身寬袖狩衣,而是整了一身闆闆正正的警服套在身上。
他腦袋上扣着個大蓋帽,長發随意紮起攏在身後,又有一些碎發垂在鬓邊,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笑起來斯斯文文的,活脫一個敗類。
“打擾了。我叫花開院真司,是一名警察。”這個人模狗樣的陰陽師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微微鞠躬,“有件案子,證人的證詞表明與您有關,因此想向您了解一下詳情。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蘇岫:“……”
蘇岫跟系統說:【他這眼鏡有度數嗎?】
系統說:【沒吧,平光的。】
蘇岫遺憾道:【那看來打爛他的眼鏡無法給他造成困擾了。】
她面無表情地道:“般若?”
她說的是問句,可語氣更接近陳述。
花開院真司詫異挑眉,然後又笑了起來:“看來您已經知道了啊。”
他接着說道:“沒錯,就是這件事。介意讓我進去說嗎?”
劍客瞥了他一眼,率先轉身,回到狹小的事務所會客室。
花開院真司很自然地跟着,又很自然地在小沙發上坐下,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支筆和一個記錄本。
“立花千鳥先生,對吧?”他問道。
蘇岫冷漠颔首。
花開院真司笑吟吟道:“我就不說那些閑話了。立花先生知道嗎?船尾政彥——您曾經的雇主,于昨晚被重傷,現在還在急救。”
他說着,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起來,似有所指地接着道:“根據我們調查結果來看,兇手正是您剛才所說的那位……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