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寒眼中情愫晦暗,卻并不像從前那樣反抗拒絕,低下頭湊在她耳邊,“若是被人看見,聽寒隻能跳河了。”
聞言,長公主倒是确實沒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還乖乖松開了手。
一開始還捂着嘴憋着不發出聲音,到後邊肩膀越抖越厲害,笑聲也掩不住地漏了出來。
魏長沁正想說話,回廊那頭卻響起腳步聲,現在躲避自然是來不及了,她倒是不怕,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孟聽寒拉進了屋子。
是一處堆放雜物的蕪房,窗紙都破了,月光将空中飛揚的灰塵照得清清楚楚。
她被孟聽寒抱在懷裡,二人面對面緊貼着,他的食指壓在她唇上,眉間折起一道淺痕,眼中的驚慌緊張不像是演出來的。
看來被人發現了就要去跳河,也不是為了哄她高興胡謅的啊。
事發突然,二人在屋内屏息斂聲。
長公主倒是無所謂,手在孟聽寒腰間上下其手,直到對方捉住她緊緊按住,這才消停。
一扇單薄的木門隔絕不了多少聲音,她把外邊二人的山盟海誓聽得清清楚楚,車轱辘話轉了幾個來回,終于有人急不可耐,催促哄騙着要進入正題。
長公主哪能容忍這樣的腌臜事情發生在自己府上,差點兒奪門而出,打散這對不知廉恥的野鴛鴦。
“公主,這種事情,還是讓臣來吧。”
孟聽寒在她發作前,提前一步把長公主拖回身邊,“請您在此稍等片刻,千萬不要出來。”
轉念一想,他提出的法子确實是最合适的。
來不及再想其他的辦法,再拖一會兒隻怕那兩人真真在她府上媾和了。
“快去快回,莫要耽誤。”魏長沁跟着他繞過雜物,走到另一側回廊的窗邊,她才意識到孟聽寒又要翻窗。
莫非他是屬耗子的,這麼喜歡走窗戶。
孟聽寒果真沒讓她久等,故意發出了很大的動靜,她在屋裡将門外二人的動向聽得一清二楚。
除了被撞破好事後惱羞成怒的咒罵,迅速離開的腳步聲外,她還聽見了東西落地的脆響。
铮的一聲,還沒來得及辨别落下的方位,就有人從外邊打開了門。
“公主,人已經走了。”孟聽寒開門時,帶了滿身的細碎月光,正落入她眼中,“時候不早了,臣送您回去吧。”
魏長沁的視線毫不遮掩,描摹過他冷峻眉眼,最終落在他懸于空中的,向自己伸出的手。
她将手輕輕搭上,握住他,踩着燭光回了後院。
“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孟聽寒步伐一頓,被長公主的視線盯得有些害羞。他确實有話想說,隻是今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打斷。
長公主嘴角擒着幾分笑意,站在他身側,隻等他開口。
“公主…生辰快樂。”
孟聽寒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遞到她眼前,聲音沉定,略有些沙啞,倒聽不出什麼情緒,“祝您,年年無礙,歲歲無憂,如花似葉,占得春風。”
魏長沁接過那香囊,布絹柔軟細膩,隻是上邊繡的圖案着實煞風景。
針腳粗糙,又縫得緊密,她認真地辨認許久,最終還是擡起臉,求助般對上了他的視線。
“是兔子。”孟聽寒擡手遮住半張臉,眼神遊移到别處,耳尖染上惹眼的紅,“…臣不會針線活,希望您不要嫌棄才是。”
想來也是,奇珍異寶,首飾钗環,她還真是不缺。
“多謝。”她料定了孟聽寒會給自己準備禮物,沒想到是他親手做的東西。
即使是這樣的小物件,也定是費心費神的,倒不是失望,差強人意吧。
心意最重要,她也不是那種隻看錢的人。
她正想借口沐浴離開,卻被他抓住了衣袖。
“公主,臣在您房中,還備下了另一份禮物。”孟聽寒說這話時,看見長公主的眼睛霎時亮了,這才知道自己沒白白費心,幸虧做了兩手準備。
長公主可不就是這樣嗎,既要好言好語費心神地哄着捧着,又要用真金白銀地供着養着,缺了哪樣都不算滿意。
不愧是他,連禮物都準備得萬般周全。
魏長沁在心裡猜了個遍,隻想着趕緊回房看看,又被他拉去洗漱更衣,拖得借口耗盡,不能再拖後,才放她回房安枕。
梳妝台上放着錦盒,她滿心期待着打開,隻見裡邊是一隻點翠嵌珠花簪。
皎潔圓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宮。
就着那點燭光看,且能看見其上流光溢彩,飽滿瑩潤,的确是比香囊上那隻看不出模樣的兔子,更能讨人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