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南宮昱輕擡起她的胳膊,在手腕上輕輕一劃:“那夜我身上的噬心咒發作,是她救了我……”
林言回憶起那日他的不尋常,果然她猜得沒錯,頓了頓,她試探道:“是不是解了你身上的噬心咒,你就能擁有人的七情六欲?”
“不可能,解不了。”
“怎麼可能,這不是你爹下的麼,咱不是去天狼堡,想辦法求求他?”
林言将手搭在他的手背,表現得很親熱,如今的南宮昱像拔了一隻牙的狼崽子,雖然有莫顔在中間,但若他恢複人的正常情感,指不定能幫着勸莫顔。
南宮昱也沒将手抽回,他悶着,過了會才道:“你能使用莫莫的力量,這件事也是感知了莫莫的記憶麼?”
“不……”
話落口,林言又猛地頓住,雖然許久未看到無淚劍,不曉得它搞什麼名堂,但她畢竟不會賣了老夥計,便道:“很偶爾的,我會感知到一點,也就一點點,所以麼才不曉得莫顔究竟要做什麼,你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嗎?”
雖然莫顔讓軒轅明夕和南宮昱接近玥兒是為了莫幹劍,可她本就是高手,又為何一定要喚醒一把魔劍,這背後肯定還存在什麼陰謀。
南宮昱盯着她,仍一言不發。
“又不說是吧,你總有那麼多秘密,還說什麼朋友呢,切,”林言聳了聳肩膀。
半晌,南宮昱開口,卻是曾說過的話:“知道這些對你來說并不是什麼好事,若你一無所知,不是更幸福?”
一片銀杏飄落到桌上,林言撿起來在指尖搖晃着,目光平和:“在你看來也許是這樣,我隻是一片魂,待莫顔回來就會離開,不過如今我在,我隻要在一日,就會守護玥兒一日,南宮昱,我能感受到你如今對玥兒已經不同,我也不希望有一日你後悔。”
南宮昱有些震動,他也撿了一片葉捏在指尖,卻轉而道:“你不明白,莫莫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你告訴我啊!”林言故意激道。
然而少了一顆狼牙的狼畢竟也是狼。
見他仍沉默,林言換了個話頭:“好吧,打聽别人的隐私确實不大好,但你可以告訴我是否試過喚醒莫顔嗎,我隻是想知道還能陪玥兒多久。”
這回南宮昱倒開了腔:“莫莫下的咒術隻有她自己能解,我明白你擔心什麼,她既然能讓你來,也有辦法送你回去。”
雖沒明确指出,但林言卻捕捉到了有用信息,他不會幹涉,而且看樣子是莫顔喚自己來的?那書神又是怎麼回事?
這問題好似進入了死胡同。
林言繼續追問:“那她用的什麼咒術,怎麼能将我從南疆喚到這裡,她一早就知道我不一般,會月讀術,況且我還站在玥兒這邊,你看這合理嗎?”
南宮昱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然而莫顔卻從未曾提及,他老實道:“你别打探了,我并不清楚莫莫這麼做的意圖。”
林言“哦”了聲,她并不懷疑這話,不過連他都不曉得,看來這事很不尋常。
看她不吱聲,南宮昱道:“你不要試圖喚醒莫莫,有可能會受傷。”
“是嗎?”林言想了想:“在危急時刻我才能運用那股力量,很奇怪,那時候我好似感受到了她,卻又不清楚。”
“你寄居在她的身體,當然要保護她。”
“莫顔可真厲害,什麼都算好了。”
南宮昱挑了挑眉:“你也挺厲害。”
“呀,你今日這小嘴可真甜,”林言啃起青棗,又道:“對了,無淚劍最近怎麼的?”
“嗯?”
“哦,它最近也不找我玩。”
南宮昱早前便曉得林言能看見無淚劍之事,對她來自巫族這件事也未起疑,他往樹上瞥了眼:“它就那樣。”
無淚劍啐了一嘴:“你這個臭小子,能不能對本座恭敬點。”
林言見到樹上倒挂的小黑尾巴,得意一笑,再轉頭時南宮昱已不見了影,她親熱地招了招手。
無淚劍變成一根小樹枝晃到她面前,得意道:“小言言,怎麼,思念本座了。”
“可不是,我先前喚了你許多次,你也裝耳聾。”
“咳咳,本座前些日子苦心鑽研。”
“是麼,那你和小月心一樣進步了麼,”林言做得好似老友見面,一方面她确實挺想與無淚劍唠嗑,另一方面,她認為隻有無淚劍不怎麼守規矩,指不定能套出點話來。
無淚劍悠哉地搖着:“你個丫頭,本座可是魔劍祖宗,你這點小九九本座還能不清楚。”
林言笑得一臉谄媚:“淚淚,既然咱倆這麼有緣,你也不忍心見我被蒙在鼓裡吧。”
“小言言,忍不忍心是一回事,可能不能說又是另外一回事,瞧,你在夕府那些日子,我們都未曾理你,但你仍梳理了許多事,而且也靠自己平複心情,又變回了活潑的你。”
“是,可我還是想做點什麼。”
“按你心中所想便好,”無淚劍難得正經:“總之,一切都得等待時機,”說完就沒了影。
雖然并未套出什麼有用的話來,但林言确認了一件事,她不會無緣無故就離開,況且,她如今仍未見到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