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昱帶玥兒離開時将林言交給了大夫人,他看向大夫人的目光雖恭敬,但實際冰冷得很,她太熟悉。
他雖并非大夫人親生,可畢竟也養了十幾年,何以如此疏離,甚至還有……厭惡?看來這南宮家的秘密還不少,她得使勁打探打探!
随後大夫人安排覓兒帶林言四處轉轉,幾位夫人則是去山下的新月觀燒香,說結親乃大事需先祈福。
這一套順溜的動作下來令她更覺非比尋常,陵帝都還未回應,可南宮家就已安排起了娶親事宜,委實積極。
趁着夫人們都不在,林言拉着覓兒親切地唠起家常,隻不過小丫頭嘴緊得很,沒掏出半點有用的話。
不過她哪裡又是要臉皮的人,一次不行,那就多問兩次,于是她又故作擔憂地望了眼南宮葉,蹙起新月眉:“覓兒妹妹,大小姐這瘋病可是看過大夫了?”
覓兒和氣道:“自是,都不曉得請過多少大夫。”
“哎呀,那可真是頭痛,”林言點了點額角,荔枝眼在掌心下轉了轉:“不知大小姐這樣有多久了?”
覓兒沉吟片刻才道:“已有三年。”
“三年?唉,都三年了啊!那大夫人和堡主定是心疼壞了吧,我方才在堂上見堡主對大小姐寵愛有加。”
林言揚着音調,一副惋惜模樣,然而卻是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她并非不同情南宮葉,不過這其中定有蹊跷。
“可不是,大小姐如此花容月貌實在可惜,”覓兒注視着在捉蝴蝶的南宮葉,眼神暗沉,看上去同南宮葉的關系很不錯。
南宮葉捉蝴蝶捉得可高興了,一點沒跑過來纏着二人。
林言繼續八卦道:“那以前的大小姐是怎樣的人?”
“以前啊......”覓兒的目光再度落到南宮葉身上:“大小姐待人極好,從不把我當下人看待。”
“哦,我明白,我家公主也是,”林言見她神情平和了些,又開始探起口風來:“那大小姐與南宮……哦,與我家驸馬關系也很好咯?”還好嘴皮子掐得夠快,要不然差點就直接道出南宮昱的大名來了!
聞言,覓兒柔和的眼神暗了兩分,又迅速消散開:“大小姐對少主自然也極好,隻是堡主向來對他嚴厲,是以少主并不怎麼愛親近人。”
看來南宮傲是真不把他當親兒子對待,就算再嚴厲,也不至于搞成六親不認,或許就不親!
林言暗自嘀咕,打算繼續開口。
此時,南宮雅和軒轅明夕剛好散步而來,覓兒看南宮雅的眼神顯然不怎麼友好。
林言頓時腦補了一場兩個小姐為一個男人争風吃醋的話本,而後又迅速搖了搖頭,許是這兩日太過幸福,她明顯感覺自己腦子不好使了,她也不去看軒轅明夕,想着恐怕還是先戒戒色才是。
“大小姐,你的裙子髒了,我們先回去換一件吧,”覓兒上前拉着南宮葉打算走。
南宮雅溫婉一笑:“覓兒,太陽甚大,你也不給大姐撐一把傘,”說着便要把她自己手中的小傘遞過去。
秋日的太陽并不曬人,隻是昨夜下了場雨,今兒天空一碧如洗,連半片閑散的雲都沒有,天狼堡又位于半山之上,是以陽光充足,有些晃眼。
覓兒低着頭應聲:“二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帶大小姐回去。”
“不,葉兒不回去,葉兒要捉蝴蝶,”南宮葉掙開她的手,繼續蹲在花叢中。
林言果然還是不改吃瓜人本性,她豎起耳朵,坐在石凳子上裝得像個透明人。
軒轅明夕捉到她亮晶晶的荔枝眼,不覺好笑,不過沒在她臉上見倒半絲醋意,他又起了捉弄之心,想着等回屋了,該是得好好磨磨她。
當然,他之所以沒拒絕南宮雅的邀約,也是因為在她的帶領下熟悉天狼堡會更快,他明白如今情況緊急。
見南宮葉一幅小孩脾性,軒轅明夕随手折了幾隻藤條編成個小筐,而後飛到半空捉了幾隻蝴蝶将它們關在裡面,就像個簡易的镂空小籠子,有葉有花,既能看見蝴蝶,也不會讓它飛出來或者悶住。
他将樹籠子遞給南宮葉,溫和道:“大小姐,你若是玩夠了,打開這裡就能放它們出來。”
南宮葉看着蝴蝶興奮得手舞足蹈,她又擡起頭盯着軒轅明夕:“俊公子,你可真好,葉兒中意。”
而後她伸出另外一隻手抱着軒轅明夕的胳膊,他不動聲色地将身子挪開。
南宮雅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底也未飄過任何不悅,但林言卻莫名感覺到了絲微弱的寒氣,是和南宮昱不同的涼意。
她帶着些微詫異的目光凍在那張溫婉的臉上,然而南宮雅卻冷不丁地側過頭,視線相撞間,她竟打了個寒噤。
林言扯了扯嘴角,還沒來得及回個笑,她便轉過身。
南宮雅輕擡蓮步,笑眼彎彎:“大姐,一定要記得打開這裡放它們出來哦,要不然關久了也是會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