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履冰接過信封,展看,迅速地過了一遍,然後冷笑起來:“難為義父還肯如此看中我,将這麼有挑戰性的任務交給我。”
葉崎也知道這次任務危險重重,忙道:“這次我配合你一起行動。”
明履冰挑了挑眉:“怎麼,你忘了我從來都隻是單獨行動的?”
葉崎急忙解釋道:“這次不一樣,之前我們已經派出去過兩次刺殺,可惜都失敗了,我們已經打草驚蛇,這次怕是不會這麼容易得手,我實在不放心……”你的安危。
“你就放心吧,也讓那位放心。”明履冰嘲諷道:“畢竟我已經怕了那蝕心之痛,不是嗎?”
葉崎清隽的面龐白了一瞬,張了張嘴,終是将還沒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
半晌他站起身來,颀長的身影走至門口,背影顯得有些落寞,聲音也有些低沉:“行動還要再過幾日,你身體也還未完全恢原,這幾日先安心休養吧。”
明履冰賭氣地沒有作聲。
“還有,”葉崎停住腳步,回轉身來問她:“我剛來的時候發現門口有幾隻小貓,可是惹上了什麼麻煩?”
明履冰擡頭看她,反應過來他說得是段承淵留下的幾個眼線,無所謂地嘟囔道:“小事,不用在意。”
“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葉崎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真的走了。
明履冰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手輕輕撫上領口下那道細長的傷口,然後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小圓盒上,目色深沉。
她一抖手中的紙張,滿是嘲諷,難怪會給她送這東西,想來這次不用也不行了。
時至六月,夏日炎炎。
面店裡沒什麼生意,明履冰每日清晨采買了蔬菜果物,開門營業半天,一到未時就歇業,大門一關,就窩在後院裡睡覺。有時睡上半日,起來給自己煮碗面,吃了繼續睡,更多的時候直接一覺睡到大天亮。
可憐那幾個一直盯着她的眼線,連日來風雨無阻,一天十二個時辰輪流守在她家附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一開始的幾日,等明履冰進屋後,他們還會翻進來确認一番人是不是真的在屋裡睡覺,次數多了,他們比她還清楚她的作息,也很少再翻進來确認。
明履冰除了她爹忌日那天她出門了一趟,近段時間很是安分,那幾個眼線守了她一段日子,得出結論她就是個柔柔弱弱的普通人,日常的生活作息比老太太還平淡乏味,人際關系往來也簡單,着實沒什麼好盯的,便漸漸放松了看守。
像今日烈日毒辣,他們見店鋪又關門了,兩人一合計,也找了陰涼的地方窩着去了。
以至于傍晚時分,明履冰正大光明地從大門口走出來,他們也沒發現。
明履冰徑直去了左相府。
花顔嬌早已經打扮妥當等着她了,這幾日她聽話安心地在家養了幾日,精神恢複了很多,隻還是瘦。
今日刻意瞄了眉眼抹了胭脂,氣色好了不少,身上穿了一件淺綠及地長裙,外面罩着淺色的輕盈薄紗,婷婷袅袅地站着,看見明履冰進來,不好意思地嬌羞一笑,倒比往日更多了幾分柔弱之美。
“準備好了嗎?這就走吧。”明履冰今日充當花顔嬌的丫鬟,很快進入角色,上前扶起她的手臂說道。
花顔嬌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遍:“他……真的願意見我了?”她之前按明履冰說的寫了封信,由明履冰轉交,沒想到很快就有回音約了她今日見面,順利地不可思議。
明履冰沒有告訴花顔嬌的是,随着她的信一起送過去的還有一封是她寫的匿名信,信裡言明如果他這次不見花顔嬌,她就把他和常婉婷的故事寫成話本,傳頌整個京城。
晏淩雲之前收到過兩次花顔嬌的消息,都沒有回應。
他不想和花顔嬌再有聯系,也不想和其他任何人有牽扯。
沒想到前日,他剛進書房就看見有兩封信大大咧咧地攤在他的桌案上,要見面是吧,好,那他就讓她死心。
明履冰和花顔嬌到的時候直接被帶到了二樓包間,晏淩雲已經在了,正獨自斟着酒小酌。知道人來了,頭也不擡,繼續喝着酒。
花顔嬌轉頭看了明履冰一眼,面帶祈求,明履冰知道她的意思,關門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她規規矩矩的守在門外,略低着頭,目不斜視,厚重的劉海遮了她小半張臉,老老實實的樣子,十足一個本分的丫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