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明履冰終于不甘心地敗下陣來,花顔嬌還在酒樓,她不能離開的太久。
明履冰狀似困惑地擡起頭來,然後露出一副恍然才将人認清的樣子,聲音上揚,隐約還含着驚喜:“哎呦喂,這不是那個……誰誰誰嘛!”
被稱作“誰誰誰”的段承淵聞言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挑,就見面前的女子嘴角越咧越大,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
她露着半張小臉,在厚重劉海的遮蓋下故意扯出一個誇張谄媚的笑容,樣子滑稽可笑卻又耀眼無比。
段承淵被這笑容晃了一下眼。
他很快回神,擡手掩着嘴咳嗽了一聲,斂下神色道:“想不到明姑娘身手如此了得!”
當日他找來精通醫理的侍女照料明履冰,治傷之餘也存了探視之心。
那醫女替明履冰診治後出來向他彙報:“……傷口不是刀傷,應是被什麼尖銳之物劃傷的,傷口雖細但未及時處理,恐會留疤……奴婢看不出她是否會武,但她渾身皮肉柔軟,無痕無疤,雙手手掌亦無陳繭……”
他明白那侍女的意思,沒有哪個練武之人是不受傷的,受了傷難免留疤,更何況若要練好兵器,雙手不可能無繭。
段承淵視線下意識瞟了一眼對面女子的雙手,手上皮膚潔白無瑕,手指亦纖細柔長,果然不像是一雙能拿刀的手。
明履冰像是感受不到他的視線,聽見他直呼自己姓氏,也神色未變,打着哈哈道:“哪裡哪裡,不過是會些粗淺的功夫聊以傍身,你知道的嘛,單身姑娘總是容易受人欺負……”
段承淵嗤了一聲,“你确定是受人欺負,而不是欺負别人?”
他知眼前的人絕不會如她表現出來的這般簡單,隻從今日她能徒手撂倒一名高大男子可見一斑,另外他到現在都沒收到底下人上報關于她早已不在家中的消息,怕是她的能耐還不隻這一點。
他剛站在巷口也能聽見那男子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
虧他剛看見她縮在一個男子懷中離開,怕她吃虧,還巴巴地跟了過來。
段承淵有些氣悶,可他也拿不準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現在也無心揪着她不放,冷哼一聲,轉頭走了。
“喂!”明履冰臉上還挂着讨好的笑,詫異地看着突然走掉的人,她在懷裡掏了一半的手停了下來,“我還沒把扳指還給你!”
直到人再也看不見了,明履冰冷下臉來,一雙漆黑如夜的雙眸凜冽如霜。
她這近一個月的努力怕是白費了。
回到酒樓的時候,雅間裡隻剩下了花顔嬌一人。
她面上清清淡淡的,早已看不出什麼神色,見明履冰進來,還朝她笑了笑,雙手撐着桌子緩緩站了起來,卻不由得搖晃了一下。
明履冰趕緊走上前,将她扶住:“你還好吧……”
花顔嬌搖搖頭,輕聲道:“我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明履冰瞧着花顔嬌蒼白的臉色,也沒有多問,隻小心地将她送回了左相府,囑咐染冬将人照顧好,
結果,花顔嬌一進屋便吐了一身,随後昏厥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