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履冰在心口處傳來啃食般的刺痛時,才驚覺又到月底了,而她還沒拿到解藥。
那夜,她話音剛落,葉崎所有的溫柔在一瞬間凝結,輕環住她的手也僵硬地慢慢松開了,他蒼白着臉,斂下眼眸,好半晌才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想來他這幾日是不願來見她的。
不見也罷,正好她也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他。
明履冰又忍耐了兩日,實在有些難以堅持,便決定自己去見一趟義父。
義父時常待在遠郊的别莊,此處高牆大院,周遭十裡草木林立,鮮有人煙。
明履冰一路走進去,竟沒有碰到一個人,可她知道,從她踏進門口的那一刻,隐在暗處的影子就時刻不停地盯着她。
她不由得放緩腳步,思忖着近日是否有做惹得義父不快之事,難不成義父察覺她的異心對她起了殺意。
她面上泰然自若,自顧向前走着,隻雙手不動聲色地按在腕間,準備随之拔出綁着的短刃。
可直至走到廊前,也沒有人沖到她面前,她站在虛掩的大門前屏息凝神,探查到屋裡隻有一個人的氣息,這人氣息綿軟虛浮,顯然不會武功,她不由皺起眉來。
也許有高手斂息藏匿在裡邊也不一定,目的是想要将她伏擊,可她若是連對方的氣息都探不出來,那也必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可若是她現在轉身往回走,她敢肯定幾息之内就會被人團團圍住,橫豎一時半刻都是走不了的,她躊躇在門外也無濟于事,于是心下一定,輕輕推開了大門。
剛一走進去,身後的大門便“砰”一聲應聲關上了。
明履冰環伺一周,然後眯起眼,朝高堂上的主座看去。
屋裡窗戶緊閉,光線不足,隻有幾縷西下的陽光從側牆的窗口縫隙裡射進來,微末的塵埃在細長的光線中輕輕跳動。
角落裡,一尊小半人高的香爐正悠悠揚揚地飄着縷縷輕煙,使得室内更加朦胧昏暗。
透過殘氤氲的煙霧,她看清了坐在主座上的那個人。
然後,她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她知道今天怕是輕易出不了這個門了。
段承潇着一身紫色軟緞暗繡常服,姿态惬意地倚靠在椅背一側,烏發半束,眉眼含笑,乍一看,倒是俊美潇灑,風流倜傥,隻是若細看他的眼底,暗藏陰鸷淫邪,惹人厭惡。
明履冰站着沒動,她的視線定在了段承潇手心裡看似随意把玩着的東西,是那個她最熟悉不過的小瓷瓶。
段承潇注意到明履冰的視線,嘴角似有若無地一勾,轉頭像是才發現明履冰一般,直起身坐好,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語氣親昵道:“哎呀,你怎麼才來,孤可是用足了耐心,在這等了你整整三日哪!”
這話說的好像與她約好了似的。
明履冰裝作什麼也聽不懂,微垂下頭,面無表情地開口:“有勞太子久候,煩請太子賜藥。”
“藥?”段承潇呵呵笑了兩聲,将瓷瓶颠在手中一抛,“你急着要這個呀?”
他起身走下台階,閑庭信步般走至明履冰面前,“解藥孤當然會給你,你若因此多受一點苦,孤可是會心疼的!”
他捏着瓶子在明履冰眼前晃了晃,見明履冰擡頭,竟誇張地扯開胸前衣襟,将瓷瓶收入自己的懷中,一邊動作,一邊還睨着面前人的神色。
“隻不過若孤把藥給了你,那孤……”他邪邪一笑,“有什麼好處呢?”
見明履冰自始至終都冷着一張臉不為所動,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他。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太子突然有一瞬間的愣神,自從那夜在畫舫驚鴻一瞥,他便對明履冰魂牽夢萦,念念不忘,如今終于讓他逮着機會趕了過來,他必要一了心願,勢在必得。
隻是那日隔着距離,燈火闌珊,匆匆一瞥已是驚為天人,今日這般咫尺相對,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雙眸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落日的餘晖折射進她的眼底,原本冰冷幽深的眼眸仿佛有了溫度,瞬間流光湧動,溫柔四溢。
他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一個深潭,随着那優美的旋渦旋轉,不能自己。
段承潇一時情難自持,他猛一低頭,對着那雙冰冷蒼白但仍瑩潤柔軟的唇,迫不及待地親了上去。
明履冰想提氣将人劈開,但是她發現她做不到。
她幾乎費盡了全身的氣力,卻隻是艱難地擡起了一隻手,軟軟地搭在了段承潇的胸口。
她使勁去推,卻如同輕柔地按壓着他的胸膛,綿軟無力,反倒看起來姿态親昵,欲拒還迎。
更不妙的是,随着他的親吻撫摸,她體内不知從何處竄出一團邪火,隐約從小腹慢慢開始往周身蔓延。
“别怕,不過是一點助興的香料,孤給你解了便無事了。”
段承潇感受到明履冰身體的變化,勾起嘴角一笑,隻他的嗓音已經有些暗啞,他雖然提前服過解藥,但此刻他情動不已,竟也如同中了情/藥般,呼吸急促,渾身火熱。
他一把将明履冰就地按壓在地上,然後整個人覆了上去,埋頭一個勁地磨蹭着懷裡的軟玉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