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下班路上睡了過去。
她已經連續好幾天高強度工作了,就為了假期擠出時間去朋友老家玩,結果今天一下班,上公交車沒多久,她頭一歪,徹底撐不住了。
再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毛色蓬松,渾身金黃的生物。
好像察覺到她醒了,那團金色的物體轉過來,柔軟的金色耳朵垂在兩邊。
她揉了揉眼睛,一隻金色的垂耳兔?做夢嗎?
“你好,想必你現在肯定很好奇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可以告訴你,你坐的車出車禍了,是我救了你。”
林汐哦了一聲,疑惑:“那你為什麼救我?”
“你相信這世上有神嗎?”
“不相信。”
金色兔子噎了一下,繼續道:“那你看過穿越的小說嗎?”
林汐慢慢點頭:“這個看過。”
“我就是你們說的系統,這個世上,除了地球,還有三千世界,有的是自然形成,有些則是集衆人願力所誕生的小世界,所謂鏡花水月……”
林汐不耐煩打斷它:“說重點。”
“我可以帶你去任何小世界,無論是古代還是玄幻,隻要你幫我一點小忙,想去哪裡都可以,”兔子熱情起來,“要不要考慮一下,回報豐厚,隻要你能想到的,都有可能拿到。”
林汐一口回絕:“沒興趣,謝謝。”
“……啊?”
兔子傻眼了,不死心:“真的不考慮嗎?我們這裡什麼都有,無論是奇花異草,美容養顔,武林秘籍,還有傳說中的修真功法,有錢也買不到的哦!”
林汐認真盯着它:“我要是不同意的話,是不是就要死?”
金色兔子頓了頓,不情不願開口:“不會,你不嚴重,最多回去躺幾天就好。”
林汐有些驚訝,笑了笑:“那請容許我拒絕,我這個人,除了喜歡賺錢,物欲不高,好奇心也不旺盛,實在不适合這樣的工作。”
“如果你隻需要錢的話,那更簡單啊!我們酬勞也可以換成錢啊!什麼都不用做,就當是度個假好了,就當是幫我的忙,能賺這個數!”
兔子生怕她反悔,不知從哪扯來一張紙,在紙上刷刷幾筆,飛快寫好遞到她面前。
林汐接過來瞟了一眼,頓了頓,淡定放下,譴責:“這種事,以後提前說。”
長耳朵抖了抖,兔子也很困惑:“你們人類不是都視金錢如糞土嗎?談錢俗氣,錢買不到的東西才珍貴,不是嗎?”
“……”
林汐誠懇道:“那是過去的看法,我們這代人比較務實,錢才是最真實的,你之前說的那些,連騙子都不用了,早過時了,連農村大媽都騙不到。”
兔子如遭雷擊,喃喃道:“怪不得,我說現在人怎麼一個個都聽了就搖頭,原來都以為我騙人嗎……那你為什麼相信?萬一我也是騙子呢?”
“富貴險中求。”林汐微笑。
當然不是。
她隻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京城,小雪初晴。
前幾日本已回暖,昨日卻又北風突起,一夜風雪肆虐,快天亮才停。
尋常人家推開門,看見滿地雪白,感歎幾句真好看,又歎了聲真冷啊,跺了跺腳,雙手用力搓了搓,揉揉冰涼的臉皮,一看家中米缸,不得不苦着臉,翻出家中最厚的袍子套上,一早出門為生計奔波。
京中那些才子貴人,則是大喜,呼朋喚友,尋一二雅緻之地,烹茶煮酒,吟詩作對,好不熱鬧。
平陽侯府中有一處倚春園,臨湖遍植梅花,聽說正好今日開花了,白雪紅梅,與湖光交相輝映,美不勝收。聽說平陽侯夫人一早便遞出帖子,設宴賞梅,可惜近幾年平陽侯府韬光養晦,深居簡出,除了交好的那幾家,其他人隻能隔牆興歎,無緣一見。
賞花的閣樓臨湖而建,正好對着湖邊梅林,閣中鋪着厚厚的地毯,角落裡放着火盆,無煙的銀絲炭靜靜燃燒,散出淡淡的香味,幾個粉衣的婢女端着食盒來往,從中取出一碟碟精緻的點心細心擺放。
梅林賞玩之後,大家便沿着湖邊的廊橋移步至閣内,畢竟外面待久了實在是冷。箫夫人今日隻請了平日來往的幾家,幾位夫人相互都熟,倒也自在,三兩結伴,飲茶賞梅,說說笑笑,不一會兒有人組局打牌,衆人便都轉到室内去瞧熱鬧了。
李夫人未出嫁時便和箫夫人最是要好,各自成家後也不曾斷了往來,今日自然也來了,見那邊已經打上牌了,便拉着她坐下,笑道:“歇歇罷!好些日子不見你,想的慌,今日别人是來看花的,我可是來看你的,一早上也不得閑,這會兒得空,來陪我說說話。”
箫夫人笑了一下,眉間是放松下來的疲憊:“我也念着你呢,侯爺今年不回來,府裡要忙的事一點都不見少,好容易得空,這不就趁着花開請你來了。”
李夫人伸手輕輕錘了她一下,笑道:“算你有良心,還記挂着我,對了,你家小外甥女也快六歲了吧?我還沒見過呢,改天我帶我女兒來陪她玩玩?”
箫夫人遞了塊點心給她,低聲道:“等她過了生辰再說,侯爺從不信鬼神,可那算命的話,我跟侯爺卻甯可錯信,就怕萬一。”
李夫人微微有些驚訝:“這般小心,說是你親生的我也信了,我記得你當初還想要個女兒,怎麼,這是不打算要了?”
箫夫人歎了口氣,沒好氣:“常說兒女是債,如今我算是體會到了,家裡那兩個,沒一日讓我不生氣的,簡直就跟侯爺一個模子出來的,哪兒還敢再要孩子?玉兒就很好,乖巧懂事,我一手帶大,也算是我女兒了,再生一個還不知道随了誰呢!”
李夫人忍不住笑起來。
湖泊西北角,聽濤亭,此處多蒼松翠竹,夏日乘涼觀景極佳,天冷後便少有人來,今日剛下過雪,連巡邏的人都看不到。
岸邊碼頭的雪地上,印着幾行淩亂的腳印,一艘陳舊的二層畫舫停在岸邊。
不知何時,本來綁在碼頭柱子上的纜繩松開了,畫舫離岸漸遠,繩子崩的筆直。
站在船頭的兩個孩子顯然也沒想到眼下光景,不由傻眼了。
矮個子的是個穿得圓滾滾的小姑娘,脖子上帶了個精緻的項圈,胖乎乎的臉,膚色雪白,一雙黑葡萄樣的大眼睛,玉雪可愛,此刻仰着臉看向旁邊,大眼睛裡分外無助:“表哥,這下我們怎麼回去?”
旁邊身穿藍色錦衣的少年公子身形挺拔,俊秀的臉上眉頭緊皺,望着纜繩沉思,但顯然,一艘船的重量,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拉動,思考了良久,冷靜道:“不要緊,繩子系着呢,等風大些,會将船推至岸邊。”
又安慰表妹:“再說,我們是偷偷溜出來的,時間一長,會有人來找我們的,母親若是生氣,我一力承擔便是。”
你也知道會挨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