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工作習慣嗎?”林頓看向稚京,略含笑意的問。
稚京收回思緒,回以禮貌淺笑,“習慣的。”
林頓轉身将資料放回書櫃,對稚京溫和道:“資料已經填寫完畢,就不打擾你休息的時間。”
“你可以回去了。”
稚京輕輕點頭,她走出房間,擡手自然地關合木門。
她并沒有立刻離開,隻是垂眸注視着眼前的地闆,底紋工整,一切按規律排序。
稚京輕抿下唇,思緒複雜。
事實上,那條号碼是稚京胡亂填寫的數字。
除了柏得溫外,她沒有任何可以聯系的人。
......
稚京按着已經走過的路徑回去,但卻不小心迷路。
古堡内路線混雜,稚京又不熟悉環境,總是避免不了走錯路線。
稚京看着面前已經走到盡頭的長廊,記憶稍微有些混亂。
之前似乎是從這裡走的,她偏頭看向長廊兩側,都是木門緊閉的房間,并沒有可以繼續走下去的路線。
稚京隻能被迫回頭。
她走出長廊,選擇另一條路徑。
路過一扇拱形窗戶,稚京轉頭看去,玻璃外是一片落日景象。
稚京收回目光,專注尋找回去的路線。
但似乎又走到了另一個長廊盡頭,兩側牆壁空蕩,沒有一扇窗戶。
已經是傍晚,光線昏暗,長廊頂端的吊燈并沒有打開。
眼前的景象陷入不清晰的晦暗中。
稚京微睜杏眸,摸索着往前走去。
因為不确定方向,她擡手觸摸一側牆壁,想擡頭看清眼前的物體,額頭卻忽地碰到一塊硬物。
撞擊聲音回響在長廊兩側。
稚京條件反射的擡手去捂額頭,指節壓住被撞擊的皮膚處,遲鈍的痛感逐漸擴大。
緩了幾秒後,稚京擡眸看向眼前的物體,光線昏沉,離得近些才能看清是古銅壁燈。
鹿頭樣式,嘴部銜接着水晶挂燈,而她剛剛應該是撞到了壁燈的鹿頸部分。
稚京眨了眨眼睫,又順着壁燈緩緩向上看去。
房頂排序着複古吊燈,牆壁角落處,一個紅色發光圓點異常清晰。
稚京微揉額頭的手頓住,她注視幾秒後,放下手臂,目光微有好奇之意。
是煙霧報警器嗎,稚京收回視線,并沒有過多在意。
她繞開面前的鹿頭壁燈,繼續往前走。
ˉ
同時間,樓頂卧室内。
一側房間門被人從外打開,安德森走進房間。他拿起擺放在古典邊桌上的水晶酒杯,垂眸,漫不經心地倒了杯龍舌蘭。
視線随意擡起,安德森的目光瞥向前方牆壁,填滿牆壁的電子顯示屏閃射出清晰光點。
古堡大廳與廊道環境,實時投映在顯示屏内。
實時監控中,畫面各處是陸續來往的女仆,唯一不同的畫面裡出現一個瘦小的身影。
撞到壁燈後,女孩捂着額頭,擡臉看向房頂。
線條尖弱的下颌微微仰起,脆弱蒼白的脖頸暴露,一張過分清晰的臉投映在顯示屏内。
眉尾彎彎,睜圓的黑眸裡反射出白色光點,若明若現。
标準的東方面孔,清秀幼态。
女孩放下壓在額間的手,沒有遮蓋的皮膚上顯露出小塊潮紅,她微眨眼睫,一種遲鈍而無辜的神色在眉眼間蔓開。
安德森的目光微微停頓。
棕色瞳孔掩藏在昏光下,逐漸陰晦不明。
監控畫面裡,女孩低頭走向遠處。
他微擡眼皮,視線轉向另一側顯示屏。
玻璃櫥窗裡灰黑色蟒蛇盤卧中央。
安德森的瞳孔中倒映出監控畫面,他輕眯眸子,微微仰頭喝下酒杯内的龍舌蘭。
襯衫下的喉結随着動作滾動,冷感禁欲。
他垂下眸子,骨節分明的手捏着酒杯,随意地放回原處。
一隻迷路的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