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稚京感冒的症狀已經消失,隻是微微有些咳嗽。
花園,稚京半蹲在百合花叢前。将剪好的花枝放下。
下意識皺眉後,稚京擡手微微捂着胸口,盡量讓咳嗽的聲音放小。
“你還好嗎?”身旁的特蕾西彎腰看向稚京,語氣有些關切的問。
“上次見你就感覺你身體不太好。”
稚京放下手,舒展眉眼,眸底浮起很淺的笑意。
“沒事的。”
“已經好了很多。”
躲雨事情後,她和特蕾西關系逐漸熟悉。而稚京采摘花枝,有時會路過散養的羊群,特蕾西也會主動找到稚京。
特蕾西微微點頭,她看向已經被逐漸填滿的花籃,又問道:“你等會就要回去了嗎?”
稚京低頭,花藝剪刀貼在百合根莖,最後沒有一點猶豫的剪斷。
她繼續手中的事情,輕聲回應:“是的。”
特蕾西直起腰,語氣略帶失落道:“那等會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裡。”
“本來就無聊。”
花園來往的人本來就很少,而羊群經常在一個地方長時間停留,她很少能遇到可以說話的人。
稚京擡頭,視線看向不遠處的羊群,她回應特蕾西:“不會無聊的,小羊會陪着你。”
她收回視線,将剪刀轉向下一支百合,繼續說:“而且,我每天早晨都會來這裡......”
在稚京還沒說完時,特蕾西忽地出聲打斷她,“羅納德?”
有些熟悉的名字,稚京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體型健碩的狼犬正向她走來。
稚京眸子頓了頓,握着剪刀的手也不自覺地放下。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遇見這隻狼犬。
地點都是花園草坪。
他盯着稚京,很有目标性的走向稚京,最終停在她裙擺右側,黑色鼻尖自然靠近。
他似乎是在确認氣味。
稚京停在原地,沒有做出避開的動作。
狼犬的鼻尖随之緩慢向上。
它離稚京很近,鼻尖粗重的呼吸仿佛穿過裙子,落在皮膚上。
稚京捏緊手中的剪刀,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緩,她微微低頭注視狼犬。
它灰黃色的眼睛裡投射出獸類目光,瞳孔在陽光下自然縮小,看起來十分危險。
稚京知道它沒有敵意。
但卻她生出一種莫名的懼怕感,脊背僵直,尤其是在狼犬不停輕嗅她的氣味時。
在稚京身後的特蕾西,一直沉默觀察着一切。
除安德森先生之外,羅納德從不主動其他人。
她瞳孔微頓,将視線轉向狼犬,眼底浮起一層與平常不同的情緒,但又很快被她收回。
安靜片刻,特蕾西主動開口:“它可能是喜歡你的氣味。”
稚京眸子微怔,她注視着狼犬并沒有收回目光。
氣味?
她身體上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
稚京擡眸看向身側的特蕾西,眸色疑惑。
特蕾西隻是微笑回視稚京,語氣輕快的解釋:“你知道的,犬類動物對氣味有着天生的敏感度......”
她語句停頓下來,将目光轉向靠近稚京的狼犬,繼續說道:“我想它主動靠近你,大概是因為它能聞見不同的氣味。”
稚京聞言,眼睫輕輕垂落,遮擋着眸底少部分情緒。
她忽地想起上次在花園遇到狼犬的事情,它靠近不久後,吐出舌頭舔過她的小腿。
也許是稚京對小腿部位有些過分敏感,那種毛骨悚然感并沒有消失。
稚京沒有很快回應特蕾西,神思略微遙遠。
特蕾西見稚京保持着安靜,像是在想其他的事情,她試探出聲:“稚京?”
稚京擡臉,眉眼間浮上一層歉意的微笑,她小聲回應:“抱歉,剛才想到了其他事情。”
她說完看向一側的狼犬,後者目光緊緊地盯着她,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稚京遲疑幾秒,最終選擇起身。擔心自己的動作可能會讓狼犬做出其他事情,稚京很小心的觀察着狼犬反應。
所幸它并沒有做出突然的動作,隻是稚京起身後,他低低嗚咽一聲。
稚京将剪刀放回花籃,她試探性地往後退了一步,随後轉身看向特蕾西。
“我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上午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大概需要回花房了......”
特蕾西輕輕點頭,表示理解:“好的。”
“再見。”
稚京輕聲告别,眼睫随之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