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晚。

慕駿早早便來到沉魚落雁。

浮影總是畢恭畢敬地解釋，說雪落失足落水感染風寒，唯恐會把病氣傳染給貴客，所以不能接見慕駿。

慕駿對雪落投江自殺一事早有耳聞。雪落如此剛烈，更是勾起慕駿的欲望。雪落總不能“感染風寒”一輩子，慕駿等便是。

第四晚。

慕駿開始不耐煩。

第五晚。

不等浮影開口“解釋”，慕駿就已經對浮影破口大罵，甚至摔了酒杯。

第六夜。

慕駿把包廂裡面的酒杯酒壺碗筷甚至桌椅擺設全都砸成稀巴爛，還指着浮影的鼻子威脅道：“如果明夜再見不着雪落，本王子就把整間沉魚落雁拆了！”

慕駿憤而離去。

浮影看着幾乎找不到任何完整物件的包廂，深知無法再拖。

落薰悄然出現，被包廂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就連手中的雞腿都差點吓掉在地。

“不能再拖了。”浮影喃喃。

“再拖下去，沉魚落雁所有人都會跟這個包廂一樣……”落薰害怕地一哆嗦，縮了縮脖子，趕緊咬了一口雞腿壓驚，還不忘分甘同味地把雞腿遞向浮影，“老闆娘要不要來一口？”

“别鬧。”浮影橫了落薰一眼，“你又不在廚房燒火，跑出來偷懶。”

“我不是偷懶，是關心我們大夥。”落薰對着滿室的狼藉，一個勁地搖頭，“居然把好好的一個包廂打砸成這樣，王子殿下實在暴戾得可怕……對了！他有沒有放下賠償的銀兩再走？”

“你還指望他放下銀兩？”

“這麼摳門？”落薰呸了一聲，“王子殿下？我呸，簡直就是臭流氓！”

“說話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那……”落薰故意壓低聲音，用氣聲說：“明晚……怎麼辦？”

“按計劃進行。”

“老闆娘啊老闆娘，雪落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

浮影懶理落薰，伸手招來重九，吩咐重九把包廂打掃幹淨。

重九算是老江湖了，看見被砸得稀巴爛的包廂仍是怔了一怔。

****

天空飄着細雨，星星零零。

一隻白色的蝴蝶落在牆角那叢雜草之下，抖着翅膀躲雨。

已是午後。

才剛睡醒的姑娘陸陸續續起床，還沒有梳妝，甚至還打着哈欠就去後堂吃飯。

落薰早已坐在後堂大口大口地吃着飯，香得很。

香杉與飄絮一同坐下。

香杉一臉倦容看着落薰，感歎道：“你每日都這般精神爽利，看來，在廚房燒火真是一點都不累人。”

落薰嘻嘻笑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在廚房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