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杉搖了搖頭，失笑說：“我笨手笨腳，怕是會把廚房燒了。”

飄絮不見倦色，臉龐卻在發青，身體也在冷似地瑟瑟發抖，“聽說，昨夜，王子殿下把包廂砸了一個稀巴爛。如果雪落堅決不從，我怕今晚……”

飄絮舔了舔唇，猶豫着，不知是否應該繼續往下說。

落薰咬了一大口肉包子，口齒不清地說：“怕什麼呢！再大的事情也有影娘頂着！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飄絮的臉龐越發青綠，嘴唇白如廢紙，“就怕影娘頂不住。畢竟……那可是王子殿下啊！”

落薰用力地嚼着肉包，朝飄絮擠眉弄眼，“姜舷姜相國最近常來沉魚落雁，每次都指名要你跟香杉陪他。就算影娘頂不住，姜相國那般迷戀你，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你就不用害怕了。”

姜舷怎麼可能維護青樓女子？

落薰不過是昧着良心安撫飄絮罷了。

聽了落薰安慰的話，飄絮的臉色卻也紅潤了一些，身體也不抖了。

流螢與蝶夢随後來到後堂。

雖然沒有聽見方才的對話，卻也不約而同地說起慕駿昨夜打砸包廂一事——沉魚落雁當真人人自危。

流螢撅着小嘴，嘟囔道：“我實在不懂雪落在倔什麼？賣藝不賣身？看不上尋常男子也就罷了……那可是王子殿下！隻要攀上王子殿下的高枝，就能山雞變鳳凰，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那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流螢一臉憧憬。

蝶夢用力推了推流螢的腦袋，把流螢的憧憬推破。

流螢不悅地斜眼，瞪向蝶夢。

蝶夢壓低聲音說：“王子殿下的富貴，可不是人人都有福消受的！坊間早有傳聞，說王子殿下……喜歡玩一些不正經的玩意。”

流螢當即倒抽一口氣，“我不曾聽說！”

香杉搶過話頭，“聽說，被王子殿下看中的姑娘，隻要陪王子殿下玩過一夜……輕則頭破血流，重則斷手斷腳，甚至有姑娘因為承受不住，死在床上的！”

飄絮的臉龐又再青綠一片，瑟瑟發抖，“實在是太殘忍了！”

流螢把自身抱緊緊，“銅皮鐵骨才能消受榮華富貴……反正……我是無福消受了。”

飄絮恍然大悟：“怪不得影娘不勸說雪落了。”

蝶夢的眼睛有點紅，“可是……如果雪落不從，我們沉魚落雁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為了顧全大局，隻能犧牲雪落了。”

香杉瞪着蝶夢，“你這不是要雪落賣身，是要雪落賣命啊！雪落未經人事，又弱不禁風……哪裡受得住王子殿下的折騰。”

飄絮苦笑道：“如果雪落答應了……雪落怕是會死在床上的。”

蝶夢輕歎一聲，苦澀在心底蔓延，“不要怪我狠心。我們都是命如草芥的青樓女子，豈可對抗王子殿下？如今的形勢，要不是雪落死，要不就是我們大夥陪着雪落一起死。”

蝶夢的這段話很沉重，重重地沉入姑娘們的心底。

姑娘們心有戚戚然，滿目絕望，閉上嘴不再說話。

落薰站起身，伸長筷子給姑娘們夾菜，開朗地笑道：“别人可以輕賤我們，我們卻不可以自輕自賤。命如草芥的青樓女子也是可以相親相愛，快快樂樂，大吃大喝的！來來來，趕緊吃飯！多吃點，多吃點！”

姑娘們無聲地歎着氣，默默吃着落薰夾的菜……

突然！

她們手中的筷子齊刷刷地掉在桌上！

隻見——

慕駿帶着好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