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他會抓着你不放。”
“晚上回家再說,”薄聿川那邊似乎很忙,“不用擔心。”
尹岑沒來得及多說兩句話,他就挂了電話,電話裡确實說不清楚,她收起手機,回公司繼續上班了。
*
另外一邊。
薄聿川接通薄霖打來的電話。
張長鶴這件事鬧不了多大,隻不過他有一個手腕強勁的老子張政年,會做生意卻不會教育兒子,才讓張長鶴這麼多年肆意橫行,養成一副纨绔子弟的習氣。
薄霖并不這樣想,他眼裡隻有生意和利益,“我和張總打過招呼了,你過去見他一面,把事情解釋清楚,不要讓我失望。”
“知道了。”
幹脆利索,從不講人情。
多年熏陶,薄聿川多半學會了這種無情。
張政年現年五十多歲,接近退休的年紀,卻仍舊會出現在财經報上,大名鼎鼎的金融圈舵手。
薄聿川見過他兩次,他佩服這位長輩的戰略眼光,同時不會對他兒子的言行作出任何退讓。
去之前,他考慮了許久,打了邵重洲的電話。
邵重洲最近在鋪設南城的傳媒業務線,拿下了整個華南大區的代理權,這是體量屬于非常大的一個項目了。
邵重洲答應把這部分業務讓出,作為薄聿川給張政年賠禮道歉的誠意,為了交換,薄聿川投資了邵重洲旗下一項正在推進的電影項目。
這場摻和着利益的交換進行的很順利,張政年沒有替張長鶴道歉,但是主動答應了尹岑的營銷合作項目,并且讓他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去解決。
薄聿川讓何聚約了和張長鶴的見面時間,打算盡快解決這件事,推進兩家生意上的合作。
在這之前,薄影甯的電話接踵而至,一遍不接,又打一遍,直到薄聿川不耐煩,接了電話。
她一開口就失了大家閨秀的風度,扯着嗓子就罵薄聿川,“你是不是出門沒吃藥?張政年的兒子都上手打!你是覺得沒人動得了你是嗎?岑岑真是沒用,一個合作案都談不下來!”
薄聿川停頓了幾秒,等她罵完,涼薄的聲音透過電話線直直砸進薄影甯耳朵裡,“我那天确實沒吃藥。”他漫不經心地靠到座椅上,“她是不想加入辛帝亞才出去創業,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是誰,你心裡比我清楚吧?”
薄影甯被堵得說不出話,她一直把薄聿川當成那個十幾歲全身傷痕的小孩,此時忽然發覺他已經是一個男人了,早就脫離了掌控,成為一個站在風口處為薄家抵擋風雨的人。
她調整心态,情緒穩定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聽隐生說,張家那小兒子,傷得不輕,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解決這件事。”
薄影甯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了,她有些擔心薄聿川會被牽連,要是對方緊抓着不放,像無賴一樣,事情肯定會陷入僵局。
“記住不要和張家硬碰硬,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給我打電話。”她的語氣軟下來。
薄聿川輕笑,“用不着你。”
薄影甯感慨,“你真是長大了啊,看來是我小題大做了。”
“家裡都知道了?”
“老爺子沒發表意見,你後媽站旁邊看笑話,其餘人各自心懷鬼胎,各個都是瞧好戲的心态。”
薄聿川自然能想到那個場景,他狀若無意地哂道,“那我要精盡下演技,以防無人拍手叫好。”
“别貧了,有空帶岑岑回來吃飯。”
“知道了。”
*
朝今的辦公地點距離CBD中央大樓三公裡左右的地方,尹岑開完早會,見過一個客戶後,打算問問薄聿川怎麼處理張長鶴的事。
她先發了信息,薄聿川告訴她晚上回家說。
她仍有些坐立不安,薄影甯又突然打電話過來,問了那天在溫泉酒店的具體情況。
尹岑比較擔心這件事會給薄聿川惹上麻煩,畢竟張長鶴傷得不輕,薄影甯安慰了兩句,說沒問題,最後又和她道歉。
尹岑沒懂她什麼意思。
薄影甯那邊沒解釋,就說讓她下次遇到這種事想個迂回的辦法解決,保護好自己。
Luna依靠在辦公桌上欣賞自己新做的指甲,輕松地說,“相信我,你老公肯定沒問題的。”
“你說張長鶴會不會打回去?”
“怎麼可能?”Luna瞪了瞪眼睛,“是他先犯賤的啊。”
尹岑坐到沙發上,抱起抱枕歎氣,“我就不該自作主張去找張長鶴。”
Luna:“呦,這是心疼了?”
尹岑翻了個白眼,“你要是閑,就去把設計任務多看兩遍,别被打回來,跳腳抓狂。”
Luna不以為意,“你要是擔心,先好好想想怎麼賠罪。”
“怎麼賠?”
“當然是哄哄他了?”
尹岑為難的啊了一聲,“怎麼哄?”
Luna說:“你不哄,我們的營銷渠道怎麼辦?”
尹岑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張長鶴的路子走不通,唯一的辦法隻能采用其他的營銷方式,效果可能沒有那麼好,時間線要拉長一些。
晚上六點,尹岑在書房畫一會兒設計稿,不見門外有動靜,晚飯吃得三心二意,她不知道張家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又不好總是發信息打擾薄聿川。
這天晚上她一直等到十點多,才等到薄聿川醉意朦胧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