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應昭前面的短發女孩舉起手打斷了周衍的教學。
“我們為什麼要學認字啊?學會怎麼殺變異體不就好了嗎?”
短發女孩的問題赢得了其他孩子的贊同。
“對啊,對啊,老師我想學大刀,我想殺變異體。”
“變異體殺死了我哥哥,我也要殺了它們!”
……
孩子們的哭鬧聲此起彼伏,讓一向溫和的周衍下不來台。
基地辦學堂的目的,他确實也說不清楚,大概是好不容易能和變異體之間維持一個較為平衡的關系,就想恢複一些原本的東西吧。
更何況幼兒是人類延續的根基,隻有根基穩了,人類才有不斷繁衍的可能。
“因為你們要懂得什麼是做人的道理呀。”
周衍中規中矩的答案不能滿足孩子們旺盛的求知欲。
“可是,都活不下去了,為什麼還要知道什麼道理啊?”
“對啊,老師,你說說為什麼?”
“對呀對呀。”
“老師……”
……
孩子們一一應和。
小孩子這種生物,看起來懵懂無知,其實最是知道自己需求的人。
他們隻看到了人類與變異體明面上的抗争,所以他們的第一想法就是如何去解決流浪體。
孩子的話也讓應昭陷入了思考,因為她出生的時候學堂一直都在。自然而然地認為在學堂上學就是一個理所應當的事情,這個疑問突然被這麼提出來,倒是也讓她一時語塞。
這時,一直在旁邊認真聽課的青年突然站了起來。
“你們見過變異體嗎?”
青年走到教室前面,看到應昭驚訝的眼神,狡黠地朝她笑了一下。
在一堆“沒有唉”的聲音中,一聲“我見過。”脫穎而出。
應昭擡眼,是剛剛那個提問的孩子啊。
青年點頭,“那好,我們來做一個遊戲,做完之後我再告訴你為什麼要上學。”
“好。”
一時之間教室裡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這是一場老師和學生之間的博弈。
青年走到講台邊的角落,書架的最下面是筆墨紙硯,因為許久沒人動過了,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渠蘭泱進來教室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估計是哪位有書法愛好的前輩帶回來的吧。
可惜這種東西在末世沒什麼實際的用處,一直被遺棄至今。
青年将宣紙鋪開在講台上,擺好硯台和墨水。
“你告訴我你見過的變異體是什麼樣子的,我讓它出現你眼前怎麼樣?”
應昭看着青年信心滿滿的樣子,也起了興趣,看着小女孩一點一點的形容,青年一點一點的在上面寫寫畫畫。
待小女孩形容完最後一句,青年低頭在宣紙上吹了吹。
“稍等一下,我們等它幹。”
應昭心下好奇,率先走了上去。其他的孩子也紛紛效仿,把講台圍的水洩不通。
但,這群小蘿蔔頭身高不夠,什麼也沒看着,應昭仗着人高,一眼就看到了在紙上活靈活現的4級霸王花。
驚訝地向青年看去,卻見青年拿着筆,對自己的作品有一絲遊移不定。
與應昭對上視線,無聲的向女人求助。
“對了嗎?”
應昭回以口型:“一模一樣。”
青年這才放下心來,對應昭挑眉,表情倨傲,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仿佛在對應昭說:看我多厲害!快誇我!
應昭嗤笑出聲,伸出大掌在青年腦袋上胡亂搓了兩把。
貼在青年耳邊,含笑道“是是,你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