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蘭泱以為這一次應昭回來了就是代表人已經差不多忙完了,但第二天急促的敲門聲告訴他事實并非如此。
能七天不會家的人再回家後的第一天清晨就賴在床上怎麼都不願意動彈。
被敲門聲鬧得不耐煩的小渠推搡着抱住他死不松手的女人。
“應昭,有人找你。”
應昭低頭嗅了嗅青年的頭發,眼底一片清明,發出的聲音卻還跟沒睡醒一樣。
“怎麼就不是來找你的?”
青年小幅度地搖頭,“不可能,我消失了七天都沒人找過我,怎的就今天想起我了。”
青年說這話還帶着倦意,語氣自然,但是應昭還是捕捉到了話語裡的一絲落寞,出聲道歉道:“抱歉。”
渠蘭泱失笑,這有啥好道歉的啊,煩人的敲門聲再次響起,青年掙脫開了應昭的懷抱。
“快去吧,快去,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份早餐。”
女人将臉貼在青年的臉上,發絲掉落在白皙的脖子上,擾的人伸手想要拂去,伸出去的爪子被罪魁禍首毫不留情地抓住。
在手關節上啄了一口,佯裝抱怨道:“小沒良心的,睡過就不珍惜了。”
随即起身洗漱出門去,躺在床上反應過來的渠蘭泱,翻了個身。不是,睡一張床就叫睡過了?
應昭出了門就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基地的周圍的變異體有大量遷徙的可能。
“什麼意思?”
聽到這句話的應昭突生不好的預感。
不知何時走到應昭身後的吳用,裝模作樣地在後邊掐指一算,對應昭道:“應姐兒,往東邊跑。”
應昭聞聲回頭望去,吳用今天不知道為何換了一身黑色的長褂,手裡還提着一個牛皮手提箱,朝着應昭睜着右眼,眼裡的鞏膜中有兩個瞳孔。
幼時,因為眼睛異常的吳用和不愛講話的應昭被其他人排擠,兩個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成為了彼此的同伴。
後來兩人分化,應昭去了外遣組,成了名,被基地高高捧了起來,吳用則是和他父親一起走了研究院,變成了其他人口中又一個脾氣古怪的“吳老棍”。
吳家父子倆都不愛睜眼,尤其是吳用,應昭幾次見吳用睜開右眼,吳用的嘴裡都會蹦出幾句意味不明的話。
但無一例外,這些話都會一一應驗。就像她第一次出任務時,吳用跟她說的别往水邊去一樣,這次的往東邊跑,是指她還是指基地?
“誰?”
吳用這句話就不答了,臉上又恢複了慣有的笑容,“應姐兒,後會有期。”
旁邊的人等吳用走遠了,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這怪物,從小到大都這樣唬人,還穿着奇裝異服。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選衣服專門到我們面前做謎語人!”
那人擡頭見應昭冷着臉盯着他,連忙賠笑道:“應會長,我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但這種時候,變異體莫名出現異動,他要是真能算出什麼,還打什麼啞謎呢,直接告訴我們生機在哪兒不就好了,做什麼裝神弄鬼嘛。”
應昭沉着臉聽人說完,直盯着人腦門直冒冷汗時突然道:“他的裝神弄鬼倒是救過我無數次。”
說罷,轉身向情報組去。
這邊,吳用卻拐道走去了應昭的房間,路過學堂時見到了正想出門的周衍,指了指男人手裡拿着的包子和豆漿道:"我幫你送過去吧。"
“你也要找小渠?”
面對男人的疑問,吳用不說話笑着點頭,伸手等人把東西遞給他。
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周衍沒辦法,隻能把東西交到人手上,嘴裡不放心地囑咐道:“幫我解釋一下,這些天忙,沒關注到他,他七天都不見個蹤影,要是有什麼困難叫他随時來找我。”
大步向前的吳用,背着人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咚咚咚。”剛洗漱好的渠蘭泱放下毛巾,今天早上這麼熱鬧的嗎?
朝門外喊道:“應昭不在。”
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不是來找應昭的。”
聞言渠蘭泱打開房門,看到來人熟悉的穿着大腦空白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吳用拎着手裡的早餐遞到他面前。
“還沒吃早餐吧,周衍給你準備的。”
不知道為何,渠蘭泱面對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不斷散發着友好氣息的人心裡發虛,接過早餐,快速的道了聲“謝謝,”就想把房門關上,本該關上的房門留下一縫怎麼都關不上去。
渠蘭泱低頭望去,一雙布鞋卡在門縫中間,擡頭看過去,紮着小辮的年輕人彎腰低頭從門縫裡與他對視,明明眼睛都沒睜開,卻吓的青年連忙放開門把向後面跌去。
細長有力的手穿過門縫牢牢地抓住了青年的胳膊,止住了青年要向後倒的趨勢,但不帶一絲贅肉的指骨硌的青年生疼。
直到那人把他拉起來的時候,渠蘭泱才發現這人竟然和應昭一般高,明明身形看着和他差不多的樣子。
吳用把青年拉起來,關上門,一臉煩惱的樣子,道:“還是吓到你了嗎?我明明還特意換了身你最熟悉的裝扮來的。”
這句話激的渠蘭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顫抖着問:“什麼... ...什麼意思?”
吳用臉上的幅度愈發的大了,清冷的聲線難掩語氣裡的愉悅。
“你和應姐兒也這麼打啞謎的嗎?”
渠蘭泱慌亂地想要掙脫掉吳用的手,但是來人的手勁比他料想的要大上太多,他的掙紮隻是徒勞。
豆漿從手上掉落,手臂上的力量突然消失,渠蘭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彎下腰撈住了那杯豆漿,速度之快到站在對面的渠蘭泱都沒能看清。
“你... ...”到底要做什麼?
青年的話沒能問出口,一根手指抵在青年的唇間,“我們坐着聊聊吧。”
渠蘭泱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吳用像是要緩和氣氛一樣,開口打趣道:“應姐兒的手藝還得多練。”
什麼手藝?看着那人指着自己腦袋,渠蘭泱就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了。